“殿下,王爷他受过重伤,加上未得到好的医治,如今这样已经是万幸,若还想更好些,只能等我父亲的消息了。”
莫丰之看着两人相拥,不由得想起自己远在南疆的父亲,声音里有些感慨。
瑞王轻咳两声,昔日温润儒雅的他历尽沧桑眼神依旧柔和。
回想起十一年前的那场恶战,瑞王脸上布满了愧疚。
若非他太过着急,非要带着众人去抢粮草,若不是他粗心大意,没有检查信号弹,也不会害得那么多将士被围剿。
“我当时耳朵轰隆隆的,眼睛也看不清,只想着一定要一定要找人来救大家,就一直往前爬,昏迷后只觉得整个人都往下坠,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农户家,只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。”
救他的农户是一个头发花白,面黄肌瘦,还佝偻着背的老人。
起初,大岳和北辽战争尚未平息,老人不让他走,后来老人身体越发孱弱,他一直陪着老人直到他离世。
“我身子不好,又常年服药,病恹恹的,只听人说我是南方的口音,就一路向南,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家人,直到来了寿州,身体再也撑不住。”
像是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,又像是那些事就像他说得轻描淡写一样,微不足道,瑞王的嘴角一直微微上翘着,可顾寒枫的心却一抽一抽的。
后来的事很简单,被找回左相府的毛欣兰认出了瑞王,让人将他安置在了报恩寺。
许是想到在报恩寺的点点滴滴,瑞王的神色有些怅然。
“欣兰那孩子,是个不错的,只是太爱钻牛角尖,如今能想通倒是让人放心不少,到底是你父王的救命恩人,也陪着你许多年,左相这些年不容易,你多少担待着她些。”
顾寒枫点了点头,并未多说些什么。
待瑞王再次睡下,顾寒枫这才悄悄退了出去。
门外,细雨淅淅沥沥,依旧打湿了地面,顾寒枫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灯笼下,半明半暗,看起来格外沉重。
“我父王还有多少时日?”
“保守三个月。”
莫丰之的声音低低的,像是被雨水打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