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现在,他也没法相信,夜深人静,他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,一切都是自己的假想,可光洁的牌位却狠狠地刺激他的神经,让他接受现实。
“那只是个意外,我现在只想知道关于我父王的事。”
想到自己闯进垂拱殿的目的,顾寒枫飞快地将细枝末节放到了一边,问题直切要害。
“你父王,九年前已经死在北疆的战场上了,这就是真相。”
嘉佑帝面不改色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。
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一天没见到,微臣就不相信。”
顾寒枫声音冷凝,浑身散发出的强硬的气势,就是坐在龙椅上的嘉佑帝都有些始料不及。
像是被顾寒枫眼中的强硬灼伤了,嘉佑帝喊来王公公,说了几句什么。
待几个宫人将箱子搬到大殿中央,嘉佑帝随手打开一个箱子,又随手抓了一把信件扔到了顾寒枫身上。
“不相信?这是你所说的不相信,朕也不相信,可结果呢,这么多年了,仍是没有一点儿的线索,你不相信他死了又能怎么样?如今北辽和大岳都已达成和约了,他要是还活着,为什么还不出现?”
许是积攒了太多的怨气,嘉佑帝猛地将箱子推倒。
一沓沓的、来自四面八方的密信散落在眼前,顾寒枫不相信这里没有所谓的真相,他冲跪到地方,拆了一封又一封的密信,眼里的光燃起又熄灭。
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当初的嘉佑帝,因此在嘉佑帝眼中格外地刺眼。
许是还有一丝理智,嘉佑帝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道:“别看了——”
顾寒枫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,仔细查看着密信的内容,还有密信的来处。
一双金丝龙纹靴猛地踹在他的胸口。
“朕让你别看了——”
“陛下——”
郑皇后刚进门就看到顾寒枫摔倒在地上,她捡起密信,震惊地看着上面的内容。
“陛下息怒,他是枫儿啊,他不是有意忤逆你的,他只是想自己父王了而已,就像你一样——”
郑皇后一边拉住在暴怒边缘游走的嘉佑帝,一边对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。
许是刚刚的一脚用尽了嘉佑帝的力气,他靠着郑皇后滑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,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。
“你就当他死了不好嘛,反正人终究是要死的,为什么——为什么要知道这一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