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,仿佛于无声处听惊雷。
虞清宴呆滞当场。
即便室中温暖如春,她却觉得遍体寒凉,只讷讷道:“师尊莫要与弟子玩笑。”
“为师从不与人玩笑,更不会与你玩笑。”
火红光芒闪过,一柄短剑凭空出现在虞清宴身侧。
钟楚寒安然静坐:“你要不要试一试?”
这种事哪里能试?
虞清宴豁然起身,只恨不能离那柄短剑八丈远。
她斩钉截铁:“弟子做不出这种事!”
还有一句话她几乎欲脱口而出,云羡舟更做不出这种事!
她所了解的云翎,她想象中的云羡舟,哪怕刀压颈项,哪怕舍弃性命!
也绝对,绝对不可能做出弑师之事!
一股从未有过的,强烈的委屈和愤懑充斥胸口,几乎迫得虞清宴喘不过气来:“师尊这是何意,难道在你心中,我就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,可以欺师灭祖的人?那你当初何必收我入门!”
相比于虞清宴的激动,钟楚寒平静到近乎冷酷了。
他说:“大道无情。”
虞清宴反驳:“可人有情。”
他说:“修真界为夺重宝,至亲成仇,师徒反目,并不少见。”
虞清宴反驳:“就算世人都这么做,我也不会!”
他说:“待你一骑绝尘,俯瞰红尘众生,功即是功,过亦是功。”
虞清宴反驳:“功过在己不在人。”
他说:“若无力量,便如浮萍蝼蚁,受尽欺凌,更护不得至亲至爱。”
虞清宴:“……”
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带有极强的蛊惑力。毫不留情的将人拖曳下欲望沉沦的深渊。
虞清宴心中冰与火交织,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情绪在心中呼啸、奔腾、叫嚣。
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。
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钟楚寒,目光沉沉似火灼,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阴鸷:“师尊为何要与弟子说这些话,你明知,弟子杀不了你,不是吗?”
“你可以,只要你想。”
钟楚寒静默片刻,声音轻到近乎消散在风中:“但是若你不动手,此后余生,为师都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。”
虞清宴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