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有一点吧。”
“……”
他不知道,陆西雨嘴里的‘应该有一点’是疑问句,还是祈使句。
看着陆西雨眉梢漾着的苦涩,方翊想起小时候叶希语发病时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,心里又忍不住难受起来。
虽然他没见过长大后的陆西雨发病时的样子,但失去项链的她,只怕也不会好受多少。
方翊把加倍加糖的奶茶放在陆西雨面前,垂着眉头,丧气道:“这些年我们一直有帮你找项链,老方说……项链很有可能已经被人藏起来了。”
陆西雨饮着中药汁,眸光平淡如水。
也许陆扬知道项链在哪里,但如果她找他要,那么就要挑明她就是当年救了他的人,这样一来,她也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。
再者,送出去的东西,不管出于什么理由,她都不应该再要回来。
不就是寒症么……她承受得了。
“你们不要去找了,我不可能依赖外物活一辈子。”陆西雨道:“你放心,我没事的。”
看着那杯奶茶,陆西雨抿了抿苦涩的唇。
虽然想吃甜食压一压,但已经填了一肚子的中药汁,她实在不想再喝什么奶茶了。
方翊重新振作起来,他拈起陆西雨一只手,小心翼翼帮她把绷带解开涂药,“你还没告诉我,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受伤的?”
他不相信陆西雨对骆南说的是真话。
这几天,方翊在给陆西雨涂药时,就一直想问,但碍于骆南在身边,他也就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。
陆西雨掀眸看他,不答反问:“这些年安娜怎么样?她还找你麻烦吗?”
方翊哂笑一声,“她一直就不敢找我的麻烦,她——”
说着,他蓦地顿住,心里猜想着陆西雨突然提及安娜,是不是她这次受伤与安娜有关?
一细想,又觉得不可能。
“她人现在在国外,”方翊继续道:“两年前因为霸凌别人闹出了命案,所以她被他那个市长老爸遣送出国了。”
“一出事就出国,财力跟权利真不愧是这些蛆虫的庇护伞。”陆西雨鄙夷道。
“但去国外祸害别人,总比在国内祸害自己人好一些,不是么?”方翊笑着道。
“倒也是。”陆西雨摸着手上的伤痕,真心希望安娜永远都不要回来。
方翊涂药的动作很轻柔,一点一点给她抹在每一个伤口上,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他便也不敢再逼着追问了。
这几次涂药,方翊注意到陆西雨的掌心上有一条很深很长的旧伤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