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西雨收回手,坐在了草地上,声音里带着微哑的哽咽。
方翊铺花毯的手顿住。
是的,那个号召铺花毯的人永远的离开了,花毯也从那时起被封存。
“希语,只要你愿意,我们叶,骆,方三家人,还能永远在一起。”方翊抓起陆西雨的手,婆挲着,虔诚道。
“是么?”陆西雨勾起唇角嗤了一声,摊开那只疤痕裂贯掌心的手,沉吟道:“叶家没了,我也早就不姓叶,我们……如何永远?”
她掌心的那条疤痕狠狠扎在方翊的眼眸里,使他的心疼痛无比。
他颤抖着手要去触摸那条疤痕,“怎……怎么搞的?”
怎么搞的?自然是给命运划的。
在他的手将要触到之际,陆西雨缩了回去,“方翊,别再固执了,我们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她瞥了一眼食盒里的东西,眸光淡淡望向远处的河流,“在没搞清楚老方跟我爸的死有没有关系之前,我是不会吃他做的东西的。”
那一看就好吃的糖醋排骨和焦糖色的烤鸡翅,小黄鱼,蛋挞……都是这些年来陆西雨最怀念的。
可如今,她看到这些吃食,心口淤堵的厉害。
爸爸与他们曾经是铁三角最好的关系,可爸爸出事后,他们都做了什么?
方振升职,骆家代替叶家成为了云城的首富。
叶家的落败,有没有他们的预谋和推波助澜呢?
农夫被自己日夜温暖的蛇,反咬一口时,是什么样的心情,此刻陆西雨就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怨,恨,嗔,痴,憎……
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她的心里,无法消解,淤积成疾。
她就那样任风涌进眼眶,任眼睛睁地生疼,再任眼泪流下来……
人或许不那么坚强,不奢求那么多,心里的痛和失望也就不那么强烈了。
“希语……”方翊再次握上陆西雨的手,“相信我,叶叔叔的死,跟老方没有关系。”
从陆西雨控诉他们是背信弃义的狗那天开始,方翊就猜到,陆西雨怀疑方振。
方翊看着陆西雨,有一点心虚。
他没有告诉她,当年的案件正是方振亲手判的。
也没有告诉她,骆家不仅掌控了她叶家所有产业,还占据着他们蓝月湾的房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