昀汐摇摇头，笑着望着云焕：“荆婴当然知道你对杨一钊的重要，若是她再告诉你们她已经知道了碧灵的秘密，你一定会牵连着杨一钊，做下不忠不义的错事。所以，这秘密不如留在她手里，一了百了。”

云焕沉声自语道：“所以……那一晚她才会告诉我们，她探听不到……”他突然抬头，“你不是说没有释灵心经这种东西？那她为什么要假编出来哄我们？”

昀汐一笑：“释灵心经……令君噬心。你们这么聪明，还是参悟不到。终于，还是走到了今日。”

云焕低头沉默片刻，忽然道：“你说的这些，杨一钊知道么？”

昀汐浅浅一笑：“你若告诉他，他便会知道。但我想，你大概一辈子也不想让他知道吧？”

云焕缓缓抬起眼，平静的望着昀汐，抬起手中的刀：“……你是个人物。可惜，一山不容二虎。这真是个遗憾。”

昀汐咳嗽几声，抿唇一笑：“这不打紧。但可惜杨一钊，认错了朋友。”

云焕冷冷道：“荆婴已死，这一切也不能重来。我求师父保了他的命，我不欠他的了。你留下小叶子还给杨一钊，我和你公公平平打一场，生死由天，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。”

——保命？这是什么意思？昀汐十分不解，但一想到杨一钊再会之后的种种不同，他本能的觉得，一向乐天知命的杨一钊之所以变成如今的偏激样子，这个云焕一定知道些什么。他再联想到任青眉说过的碧落城主，还有小叶子外婆留下的遗书……这一切都毫无疑问和碧灵有关。

很明显，杨一钊身陷敌营的时候，曾经受过某种伤害，甚至危及生命。云焕手中掌握着碧灵，而服用碧灵有增强功力的奇效，那么云焕为了救杨一钊的命，拿碧灵给杨一钊服用，也在情理之中。

他萧昀汐也曾为增强内力去大量服用碧灵，亲身体验得知，若是对这东西依赖的多了，会影响改变服用者的性情，甚至会泯灭服用者的理智，使其沦为自身欲望的工具。但在乱葬岗的那个夜晚，黑衣剑客杨一钊的行为，并不像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所自发的行动，反而是僵硬难解，带着一股子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的味道。

但之后燕都城之中再会杨一钊，和那一晚的感觉又不同。杨一钊似乎已经回复了个人意识，说话做事都依着自己的心情，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。

但……若真是神智清明，凭杨一钊那般重情重义，又岂能毒手杀害自幼相识还曾情深一往的薛悦？退一万步讲，杨一钊选择与云焕站成一队，因为利益角度不同而对薛悦破釜沉舟，那他为何又要杀小叶子？小叶子明明是他的人，明明和他没什么利益冲突，明明也根本不是他的敌手，杨一钊又为什么会彻底绝情断义，硬要决一死战方能罢休？可云焕为什么还要替杨一钊留下小叶子？他难道不知道杨一钊的变化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