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叶子道：“于是厉帝就伙同你家先人一道，在半路劫走了颉帝？”

那焯沉吟片刻，四下张望数眼，又眼光闪烁不定了一会儿，这才似乎下了决定，低声道：“……颉帝他，并没有被燕金虏获。”

“什么？”小叶子惊得瞪圆了眼睛，“你是说，燕金并没有抓走颉帝？那么颉帝人呢？上哪儿去了？”
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那焯摇摇头，“总之，他不在燕金人手里。听先人说，那一场混战之后，颉帝便像是蒸发了一样，从此在世间消失了。”

“燕金人重重封锁，就是要拿他，又怎么可能让他平白无故消失？”小叶子惊异道。

那焯道：“计划确实周密，安排也十分顺利，当时乔装的山贼如期而至，在树林之中爆发了激烈的对战，赵氏王朝和燕金俱有伤亡。但混战过后，厉帝挨个查找颉帝的尸身数遍，却始终寻访不到。颉帝就这么丢了，从此再无踪迹。”

小叶子摇摇头道：“这……太奇幻了。”

那焯道：“厉帝拿不到颉帝，雷霆震怒，当时便砍杀了数个假扮山贼的精英。就连在下的先人亦不能幸免，双脚被废。不过厉帝究竟还是聪敏，立刻抓了个活着的赵氏王朝官员，使之扮作颉帝模样，拖回山中，对外宣称自己抓住了颉帝，同时下发大军进攻赵氏王朝，就这么利用这个信息差别，打了赵氏王朝一个措手不及。赵氏王朝失去了颉帝，军心动荡，而传说中的碧灵也没有出现或者发挥功用……于是赵氏王朝半国之土很快被燕金纳入囊中。”

小叶子道：“……所以，你的先人……”

那焯一笑：“在下的先人从此沦为燕金人中的边缘，不被重用。直到在下这一辈，才稍见起色，这些刚才在下也都和姑娘说过了。”

小叶子望着那焯，混然不解：“你既然想要重振先人荣耀，为何……”

“为何不将你送到皇室求功？”那焯一笑，“在下虽是燕金人，却也饱读不少诗书，知道些许做人的道理。说真的，在姑娘亲身为在下挡刀之前，在下确实对昭胤人无甚特别深情。”

小叶子看了他一眼，迟疑道：“……你这是谢我？”

那焯笑道：“不仅仅是谢姑娘相助之恩，更要谢姑娘点醒了在下。”

小叶子淡淡笑了笑：“如果是谢我犯傻，大可不必。”

“若这是犯傻，那在下倒觉得，傻一次也无妨。如果不是姑娘不顾民族之别，挺身相助，在下还沉浸在旧日国仇家恨之中，不能自渡。马车之上，在下曾说过，姑娘是在下的朋友。这句话，当日在下说得出，日后在下也做得到。”

小叶子这才正色起来：“……你当真的？”

那焯郑重道：“句句属实，天日可鉴。”

小叶子皱眉道：“可是……叛国之罪，不是一个君子所能承受的。”

那焯笑道：“君子不能承受道义上的污点，但在下希望证行的，是天下一统的大道。”

“天下……一统？”小叶子懵了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