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宴的人马,在夜色的笼罩下,连夜于流韵城展开了挨家挨户的严密探查。
沈寻白身负重伤,定然走不远,为了防止他寻医救治,城内所有的医馆都已被萧宴牢牢控制住。
只因那曲谱之事,流韵城内汇聚了众多的江湖人士。
萧宴此番大张旗鼓的举动,惊扰了各方,引发了诸多不满。
有些性子急躁的,一言不合便与官兵动起手来,一时间,流韵城的大牢里关满了人。
谢长宁望着手肘窝处已然消失的印记,思绪万千。
她回想起那一掌,那是她这些时日以来所积压的全部伤害的宣泄。
上次那狗贼竟用金丝软绳将他们两人绑在一起,如同要殉情般地沉塘,那次几乎让她丢了性命。
正因如此,她深知沈寻白此次所受的伤究竟有多重。
能否挺得过去,的确是个未知数。
然而,沈寻白在临别之际投来的那一瞥,却如同深植于心的种子,牢牢地扎根在她的记忆里。
她暗自思忖,或许是当时的月色太过朦胧,以至于每当她试图捕捉那瞬间的画面时,总感觉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委屈的光芒,这让她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可真是操蛋啊!
那狗贼一直叫嚷着早晚弄死她,还给她下毒,把她推进土匪窝,拿她来挡剑,甚至派出众多人手刺杀她。
她虽然也进行了不少反击,可真正伤到他,这还是头一遭。
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究竟是做给谁看呢!
可恶!狗贼!
越是回想,谢长宁便越是气愤。明明是他自己技不如人,又能怪得了谁!
此时此刻,这位被谢长宁视为技不如人的狗贼——沈寻白,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马车里,而他的马车早已悄然出城。
莫七驾驭着马车,在曲折蜿蜒、布满坑洼的山间小径上飞速奔驰。
莫一的神情紧绷,焦虑不安。
他时不时地望向身旁重伤的沈寻白,只见沈寻白伤势极重,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,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的一片寒霜,偶尔还会出现窒息的骇人景象。
莫一焦急万分,探出头去,对着正在奋力驾驭马车的莫七大声喊道:“还有多久?”
莫七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与无奈,他回答道:“山路难行,还得几个时辰。”
听到这个答案,莫一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迅速回头望向马车内的沈寻白,只见沈寻白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,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这茫茫尘世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