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清月俯下身子,去捡地上的银票。
她已经努力直起腰,只是那银票在地上,怎么说都要低头。
加之这几日肚子已经大了一些,动作多少有些不太爽利,看起来笨笨的。
柳云云不由得发出愉悦的笑声,笑眯眯地说道:“笨成这幅模样,还想高攀建安王?劝你拿镜子照照自己吧,看看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。”
她看好戏一般看着方清月如何艰难地在地上捡起那几张四散的银票,这才施施然转身离开。
瞧见柳云云和小桃终于离开,方清月眼眶更红,泪水在眼睫上挂持不住,终于落了下来。
她自知身份低微,虽然因着柳云云和沈玉寒要订婚一事而心头剧痛,却也未尝想过要继续留在建安王府之中。
偏偏柳云云似乎半点活路也不欲给她,今日之事,她究竟得罪了谁?
金掌柜在院中听闻此间动静,出来之时,便瞧见方清月含着眼泪低头捡药的模样。
他眉头紧紧皱起,问道:“方小姐,怎的了?”
方清月摇了摇头,用手背揩干脸上泪水:“只是想到我父亲之事,一时有些难过罢了。”
她虽然知道金掌柜同沈玉寒的关系,但终究不是什么告状之人,匆匆又拿了两副药后,又留下些银子,这才转身离开。
方清月走后,金掌柜转头问一旁的捡药小童:“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那小童生得伶俐,也的确是金掌柜在中草堂中的耳目,闻言便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同金掌柜说了。
“那你可知,方小姐方才捡的什么药?”金掌柜问道。
“一共是两幅,一副应当是去腻解乏的药,还有一副,是祛疤的药。”小童也懂些药理,能看懂方剂。
金掌柜心中一惊,不由得在心里骂了柳云云两句,恨不得柳云云以后再也不能进他这中草堂。
他身为中草堂掌柜,掌管着沈玉寒手下收集信息的这些人马,一眼便能瞧出方清月在沈玉寒心中不同。
倘若今日柳云云真的害得方清月在中草堂中受了伤,怕是连他都要被沈玉寒迁怒。
思及此处,金掌柜半点也不敢耽搁,直接便朝着督察院中赶去。
此事,他得第一时间汇报给沈玉寒才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