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昀道:"我的身世,想必你也听说过,我父亲有三子二女,小女儿是正房夫人所生,很受父母宠爱,当初要挑人嫁来,夫君还没有继承国公之位,甚至连元家前途都岌岌可危,我父亲舍不得妹妹,才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。只是他们都没想到,我虽然没有得到扬州的生意,却与夫君两厢情动。夫君仕途高升,元家眼看着荣华再现,有人便打起了我的主意。最初是一些私隐传出,再到夫君的政略与行踪,我因此也与他起过疑心。一直到妹妹遇刺,遍寻不到,我想,或许那人也想借着我先一步找到妹妹。于是便将计就计,就在昨夜,抓获了玉林。"
嫡出的尚书之女,要嫁给公爵之家,也得踮着脚尖儿往上挤,何况是元穆这样一位年轻有为颇得今上赏识的红人。
庶出的姐姐因缘际会落进高门,嫡出的妹妹眼红,这一点元绮并不怀疑。因为,早在洛昀嫁入元家时,她便托人探过她的底,确实如她所言,是一颗无足轻重的弃子。
只是选这样一颗棋子的好处还不止这一点,久处逆境之人,看到机会,会比普通人更加拼了命地抓住,因为那也许是他们此生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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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元绮从未轻视过洛昀。
她又问:"玉林现在何处?"
洛昀回答说:"就在柴房绑着,我给的本就是假消息,等她传出了,才抓的人,若要问话,我让人这就提来。"
元绮却并不着急处置玉林,继续问着眼前的嫂嫂:"我想问一问嫂嫂。你以为,这件事是你妹妹一个人的主意,还是整个洛尚书府也有参与?"
她不假思索地回答:"我知道妹妹担心的是什么,我父亲确实是祁王党,但此事我敢担保,不是我父亲,是我妹妹一人的过错。"
"你如何肯定?"元绮问。
"我父亲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,他不过是个趋利避害,依附强权的老官,也因此他看得清局势,夫君与妹夫联手,政局已经改变,我父亲在这个时候只会观望,而不是去做出头的那个人。"
元绮面色凝重地看着她,她说的不无道理,可世间哪来那么巧的事情?自己刚刚脱险回来,她便抓到了奸细来请罪,究竟是同受其害,还是想要金蝉脱壳来演一出苦肉计?
因为顾及着元穆,元绮问她:"哥哥知道这件事了吗?"
洛昀点头:"方才他出门前与他说了。"
"哥哥怎么说?"
"他只说,玉林任由妹妹处置。"
元绮陷入沉思,元穆就这样轻轻揭过,真的连一点儿疑心都没有动过吗?
若是真的一点儿疑心都没有动过,这究竟又是为什么呢?
洛昀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,开口道:"妹妹疑心是应该的,毕竟是我身边的人,如果说我一丁点儿都没有参与,任谁都难以相信。但我有绝不会背叛的理由,即便舍弃全家,我也得保住我的孩子,保住孩子的父亲。"
元绮怔住。
孩子?
反倒荔云反应快,赶紧又搀扶洛昀起来:"夫人,您怎么不早说,都有身孕了还跪这么久。"
元绮也去扶她,自己膝盖一软又差点儿摔下去。
荔云道:"二位姑奶奶,可别再起起落落了,我可忙不过来,都坐稳当吧。"
元绮没接荔云的话,连忙握住洛昀的手:"嫂嫂,你有身孕了?"
洛昀微微红了脸,幸福又羞涩:"嗯,还不足两个月,夫君还不知道。"
此话一出,元绮方才的疑虑全消失了,就是退一万步说,真是洛昀主谋,此后也绝不会再犯了,比起做别人的棋子,任谁都会选择做国公府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