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知道是我,还敢来?

晏君山 西浮屠 1640 字 1个月前

傅颛抵达靖州的第三日,终于将公主府的药材采买清单逐一核对,找到了几味有可能解毒的药材,然而又需时间反复验证方子。

这期间萧淙之醒过几次,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,好在毒发的痛楚也在减轻,但仍不能根除。他索性让傅颛停了昏睡镇痛的药,命韩冲将靖州事务都呈到刺史府来。

想着萧淙之的毒到底是没有解,元绮思索再三,仍留在主屋照顾他。只是萧淙之醒着,未免有些尴尬,便取来当年年末,各地送来的账本看。

屋里仍然熏得暖烘烘的,融雪后的靖州回暖了几日,萧淙之午后披着一件就外衫,盘腿坐在床上,面前的矮几上,垒满了公文,他手里正拿着元穆的家书。

恰逢元绮端着药进来,他漫不经心地说:“大舅哥来信了。”

“嗯?”元绮顿了一瞬,走近看到他眼前的信封上写着“淙君亲启”才转过弯来,他口中的“大舅哥”是指谁。

再看他手里已经拆封的信 ,正想说什么,萧淙之又补充道:“写给我的。”

“是吗?都说了什么?”她装作若无其事,将药置于矮几上,又去食盒中取蜜饯。

“不如你自己看。”他递来信。

元绮缓缓接过来,一翻看阅。

信中元穆提及了承国公位之事,更多的则是对妹夫的赞美之词。本因着萧淙之在靖州的一番作为,对他有几分欣赏,此番又有他挺身而出,舍命相护的事迹,元穆认定,二人婚后感情甚笃,便放心将妹妹托付给他。

只道:“舍妹年幼顽劣,却是至纯至真之人,托付淙君,吾心甚安。”

信的末尾还祝妹妹妹夫:“恩爱白首。”

自从萧淙之醒来后,二人谁都没再提起那日公主府出来争吵之事。毕竟这一箭是替她挨的,此时撇清关系,未免叫人冷心,耳上虽泛起潮红,却仍强装镇定:“药凉了,你快喝吧。我回小书房沐浴。”

萧淙之看着元绮离开的背影,将公文遮掩下的另一封信点燃烧了——正是与家书同时送到的,京中探子来信,信中详述了礼部尚书参萧淙之以及元穆如何在朝堂上慷慨陈词。

他看着倏然而起的火舌,低声念道:“至亲被欺,龟缩不出,不配为兄;同胞受辱,明哲保身,不配为人。”那火焰在他眸子里倏然亮起,又骤然熄灭,一片晦暗。

就在元绮回小书房的时间里,傅颛来见萧淙之,并呈上一张方子。

“大人,傅某已得解毒之法。”他拱手递上。

萧淙之看了他一眼:“既已得,配药即可,何需专程乘将方子呈上?”

傅颛却摇摇头:“大人,这并不是解毒方子,而是一张毒方。”

“此话怎讲?”

“难道大人就不好奇,小小一个行馆中,一位待嫁的公主为何需要如此多的药材吗?”

傅颛接着说:“郸州,靖州,颖州,昱州,地处北域,寒气凛冽,入冬后多有灾民横死,死后瘟疫肆虐。靖州在大人治下,百姓安居,但流落的三州却仍苦于天灾。尤其是郸州,如今孤立关外…”

萧淙之不语,目光锁在他身上,几息后,缓缓道:“傅先生,人在关内,却对关外之事,了如指掌啊。”

傅颛扑通一声,跪地朝他一拜。

萧淙之开口:“当年替镇国公办事的,就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