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疏寒用帕子沾了冷水,随手拧了一下,便直接糊在了白祈言脸上。
“啊!”
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白祈言被冻的一激灵,瞬间就清醒了,猛地坐起来。
“你干什么?!”
段疏寒眸光平淡的问道:“陛下醒了?”
“你你你……你太可恶了!”
白祈言给气得不轻,眼眸水润润的,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泪来。
段疏寒问道:“昨日本王与陛下说过了,今日要出宫,陛下忘记了?”
“没忘!”
白祈言挪到床边,十分自然的等着段疏寒给他穿鞋。
段疏寒单膝跪在他面前,低垂着眼眸,动作仔细的帮他把鞋袜穿上。
“陛下。”
“嗯?”
“等陛下瞧见了皇城外的老百姓是怎么过的,便知道做皇帝是这世间顶好的差事。”
白祈言又昏昏欲睡,没说话。
封建时代的普通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,他当然清楚。
说到底,还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落后,物资太过于匮乏,老百姓的温饱都难以保证。
他什么都知道,只是不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。
他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。
白祈言与段疏寒一起微服出宫,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个多时辰,这才出了京城。
京城是繁华之地,即使先帝驾崩不久,如今正是国丧期间,一大早的街上也依然有几分热闹。
只是出了城之后,外头的景象就截然不同了。
白祈言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点心,一边看着马车外的荒凉。
外面到处都是乞丐与逃荒的灾民。
那些百姓衣衫褴褛,携家带口的走在路边,时不时的还有人追着他们马车乞讨。
若非他们出来时带了护卫,此时恐怕已经被那些灾民围堵住了。
白祈言表现出来的模样十分冷漠,看着竟真的像是个昏君苗子。
段疏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:“当年昭武皇帝在时,这江山还是一番盛世景象,先帝在位四十年,已然将这个国家糟蹋的不成样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