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也不是。”疏陌寒也没想吃东西。
拿出随身竹筒,揭开盖子,倒放向上注入清茶汤。
茶气裹着竹香逸散开来,也是在这时,清新的冰凉水汽直扑到千凌面上。
她歪过头,雾灰色的眼细细瞧着对方的竹筒,口径约7、8厘米,杯身和他手掌等长。
清茶无热气,水色不清晰,像冷藏过,隔着玻璃的即视感。
容澄在这方面较懂,对比自己喝的热茶,忽然觉得口中有些寡淡,只是问: “苦水冰茶?”
冰鉴普及已久,冰块也算常见,然而多是在达官贵族,商贾或是大门派,大酒楼等地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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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自行采集和储存困难,无拘无束的游侠更无长物。
能得到这样 '奢侈' 的冰茶,对方极有可能是一名官侠。
疏陌寒轻点下头,并无解释,他对上白鸦打量的眼,北地兽类大多有趣,就是不易驯服。
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与人平等的意味,宁死不屈。
唯有容澄身旁这一只,像是住进了人的灵魂,随遇而安。
就连当初他想诱导驯服的食铁兽,看似笨拙,却始终保有对人的警惕,最终逃离躲避。
千凌收回目光,接着吃饭,她才认出这个人。冷目灼灼,犀利得仿佛能看穿她的兽身。
刚吞下一口肉,边上就推过来一小杯凉茶,是用的桌上倒扣的干净小茶杯,凉气逼人。
千凌看了眼自己和容澄之间的距离,确定茶杯是放在她这个位置的。
她又侧过头,望向对方冰冷俊逸的面容,一袭轻薄窄领劲装,他身上携着雨汽的凉意。
对方眸色清正无恶意,然心思缜密,千凌不太想招他眼。
遂平静地低下头,故作无知,对茶杯视而不见。
见它不喝,疏陌寒勾唇。
鲜少有人像他这般,笑起来不见暖意,却又能看出他的兴致,似乎只是想笑而已。
容澄方才没听到他回应,就无多理会,埋头整理采买来的各式干粮。
适才在街边小摊,购置了一个较大的后背篓,方方正正,编以麻绳和竹子,搭有竹盖。
当时千凌看到时,还以为见到宁采臣本人。
细看之下才觉不同,竹篓方正,不过背长,没有竹撑防晒,看着也较为简约美观。
放容澄背上,宛若一只竹制小背包,着实比先前的大不少。
时间在两人沉默无声地饮茶、或整理物品中度过。
等空闲想看看白鸦吃完没,这才瞥到千凌面前的茶杯,容澄眸光微动。
他看了一会儿,始终没能看出白鸦是否尝过,纠结开口: “小白鸦,你还吃吗?”
桌上的菜所剩无几,他这么一问,自是将茶水包含在里边。
相处这么长时日,多少知道了,眼前这只白鸦能听懂人话。
也是这个原因,他心里的怀疑才日渐加重,久不散去。
千凌将最后几条青菜吞下,算是没有浪费粮食。
之后,疏陌寒就见到堪称戏剧化的一幕。
对面的容澄熟练倒上热茶给白鸦喝,又细致给那只鸦擦拭长喙,连路都没让它走。
背起行囊,抱着白鸦起身和他道别,目光只放在白鸦身上。
千凌被人直勾勾盯着看,她自然有所察觉,前面的考虑无非是白做工。
容澄一副不照往日习惯,誓不罢休的模样,总不能僵持。
兜兜转转,还是回到那四个字上: 顺其自然。
在被抱着转身后,她还能看到那个人的眼神,似在评估她属不属于奇珍异兽。
南方的天变化多端,晨起太阳,正午小雨,而今未时,转过一条石板路,前方湖面竟悬挂着巨幅彩虹。
七彩光带形成半弧,与水中倒影相接成圆,圈入远处山脉古色村庄,小舟泛游在光轮中央。
千凌就像一个旅者,被动出门云游四方。
来到少人的路道后,容澄带着她骑上马,赶往另一处城门。
刚分道扬镳的人,在出城之际重逢,疏陌寒骑着高头大马,神色从容地并行在他们身旁。
“又见面了。”这次是疏陌寒先开的口,他慢声道: “既方向一致,不如同行一路?”
容澄见他没多看白鸦,神色也不太在意,故而放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