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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武原侯府。
陆子宴站在窗边,手掌撑着窗沿,目光落在黑影重重的庭院中,不知在想些什么,有些出神。
鸣风走到他身后,双手呈上一封书信,低声道:“世子,青州发来的密报。”
陆子宴回身,接过信件,直接拆开。
不知信中所书如何,他的神情毫无变化,将信纸递给鸣风,道:“现在去点齐一列人马,等明日一早我入宫,跟陛下领了这桩差事,下午随我出发青州。”
“您的心疾…”鸣风一目十行看完信件,急道:“不过一桩贪污案,何须您亲临,交给属下去办也就是了。”
陆子宴道:“你可知青州刺史陈稳的背景?”
刺史为一洲的军政长官,执掌军事,手里有兵权。
若此案牵连到刺史,可不是说捉拿就能捉拿的。
况且……
“陈稳是建宁十三年的进士,是陈世忠的同乡,曾拜陈世忠为座师,”陆子宴道:“他若真牵连其中,背后必定有他恩师的影子,你们去了,大概得折在那儿。”
陈世忠是当朝三大阁老之一的陈阁老,入朝为官几十载,门生故旧遍布大汗,小半边朝廷都是他的人,而他的嫡孙女明年年初,就该嫁给大皇子为皇子正妃。
这是淑妃为儿子精挑细选许久,才选中的岳家,也会是未来大皇子一派最大的靠山。
前世,等陆子宴登基后,开始着手清算这些杂碎时,才知晓原来这年青州城地动拨去的赈灾银被当地官员贪污一案,竟然就有陈世忠的手臂。
当年这桩贪污案拖泥带水,牵连出了数十名官员,但陈世忠却安然隐居在幕后。
既然这个时间段正巧被他撞上,那他不顺手把这靠山挖了,也对不起重来一遭。
陈世忠若倒台,大皇子一派便跟蛇被斩断七寸没有两样,再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。
鸣风还欲说些什么,被陆子宴抬手打断。
他眼眸微掀,道:“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?”
‘裴家’已经成为禁忌词,一般用‘那边’代替。
鸣风心里暗自为自家主子鸣不平,嘴上却也不敢说谢晚凝的半句不是,只答道:“据探听到的消息,谢姑娘还是一人独居主卧,那人搬去书房两月,未曾搬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