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顺着村子外围的路一直上去,很快就到了山脚下。
山脚下原本杂草丛生,都是杂树和灌木。
如今已经都被清理出来,看起来开阔了不少。
盖房的进度比叶老大想象中还要快,此时都已经开始砌墙了。
叶东魁站在石墩子上,时不时喊上几嗓子,调度着在场所有人。
“东魁叔,辛苦了啊!”叶老大突然出现在他身边。
叶东魁先是被吓了一跳,还以为是村里哪个小年轻再跟他逗闷子。
低头一看居然是叶老大,叶东魁立刻就乐了。
“呦,老大回来了。”叶东魁从石头上下来,还不忘打听,“老四身体养得怎么样?伤好了么?”
叶老四闻言凑过来道:“东魁叔,您自个儿检查检查,看我好没好!”
“是么,那我可要得好好看看。”叶东魁说着,便要伸手去扯叶老四的衣裳。
周围帮忙打下手的年轻媳妇们都羞得转过头去。
但是那些大娘和婶子,却都笑得合不拢嘴,看得更是目不转睛。
叶老四赶紧求饶:“东魁叔,我错了,伤都好得差不多了,就剩一点血痂了,等都掉完就好了。”
叶东魁不过是开玩笑,也不是真的要扯叶老四的衣裳。
“那怎么不等伤都养好了再回来?”叶东魁一听还没好利索,关切地问,“还是说准备回来村里继续养着啊?”
叶老四不好意思说这次回来的缘故,否则实在有点像是在自夸了。
他笑了笑,挠挠头便转身走了。
留下叶东魁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,只能扭头看向叶老大。
“这是怎么了?受了一次伤怎么人还腼腆了?”
“老四这是不好意思了。”叶老大笑着替他说道,“东魁叔,告诉你个好消息。
“我家老四立功了,如今升职了,正七品下,叫什么中侯。”
“当官了?”
“正七品下?”
听到这话的村民全都围了上来。
大家虽然不知道中侯是什么官,但是大家都是知道,县太爷也才是个七品官。
如今叶老四一下子就成正七品下了,就算有个“下”字,那不也是只比县太爷低一点的大官儿了么?
消息很快传开了,榕溪村一下子就沸腾了。
谁也没想到,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,竟然还能出个当官的人。
且不说老叶家祖坟又冒了一回青烟,就连村里其他人家也都觉得自己与有荣焉。
反倒是在家帮忙烧火做饭的叶老二,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。
跟村里人的兴奋、激动甚至是羡慕相比,自家人一想到叶老四当时全身缠满布条,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的样子,心里就只剩下心疼和宽慰了。
“老四啊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叶老二拍着弟弟的肩膀道,“不过二哥还是想说,以后还是悠着点儿吧。
“别遇到什么事儿就只知道往上冲。”
“二哥,我知道,放心吧。”叶老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,“庆山哥也说我了。
“他说我们羽林卫是一个整体,不是给谁单打独斗的地方。
“遇到事情一定不能自己逞能,要多动脑子,多叫增援。
“不然自己容易受伤不说,弄不好还会耽误大事儿。
“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叶老二松了口气,“还是庆山兄弟会说话。
“我嘴笨,说不了人家那么好。
“你知道二哥是啥意思,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。”
家里这边晚饭差不多做好的时候,帮着盖房子的人和去上学的孩子们都一起回来了。
再加上听说消息过来祝贺和看热闹的人,瞬间把老叶家的前院挤得满满当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