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二两银子?”刘寡妇差点儿从车上蹦起来。
刚才她以为只能卖几百文钱,所以被叶老太太一吓唬就轻易放弃了。
可此时听说能卖二两银子,她登时就后悔了,恨不得立刻掉头杀回去重新闹上一场。
虽说王大虎从生下来就有点傻,但是他算账的时候却从来都不傻,算得明明白白。
这些年他经常在榕溪村和周边村镇偷东西出去卖钱,所以对价钱全都门清儿。
“今天可真是亏大了!”刘寡妇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她话音未落,整个驴车突然一个前倾,车上几个人全都往前出溜过去。
王大虎坐在最前面赶车,直接摔了个狗吃屎。
叶氏抱着春花也出溜下去一大截,她一把抓住车板边缘才勉强稳住了身子。
另外一边的刘寡妇和王正宝也相继出溜下去。
王正宝恰好撞在刘寡妇的腰上,疼得她哎呦哎呦直叫唤。
“你要死啊!”刘寡妇好不容易爬起身,一巴掌就拍在王大虎身上,“赶车怎么还能把车给赶翻了?”
“是驴突然摔了一跤。”王大虎从地上爬起来,还不断往外吐着嘴里的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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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屁,驴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!”刘寡妇虽然知道儿子是在吐嘴里的土,但却总觉得他这样是在对自己表示不满。
王大虎上前检查,看看地上的坑,再看看左前腿跪地、右前腿不自然地歪在一边的驴子,皱眉道:“娘,驴受伤了。”
“受伤了?”刘寡妇上前一看,登时就骂起来,“谁这么缺德,在官道中间挖这么大一个坑!这是要劫财还是劫人啊?”
刘寡妇一边说,一边担忧地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发现并没有什么山匪路霸从路边冲出来,她才大着胆子继续骂道:“可真是缺了大德,这么大一个坑,上头还用东西盖着,任谁走过来能不中招啊?”
驴子刚才就是一脚踩了上去,立刻掉进坑里。
右前腿直接被摔断了,左腿也重重地跪倒在地,所以马车才会突然前倾,让车上的人都出溜下去了。
但是任凭刘寡妇怎么骂,摔断的驴腿也不会立刻好起来。
驴子疼得一直叫唤,跟刘寡妇骂人的声音相互应和,倒像是在给她配乐。
刘寡妇自己骂了几句之后也发现这个问题,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。
“那现在可怎么办啊?”刘寡妇扭头询问,看到王大虎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,才想起来今天赶车的不是王大龙而是王大虎,跟他商量事儿还不如跟驴商量。
实在不行就只能等了,等到有别的车路过的时候,帮忙拉上他们一起。
正在此时,老叶家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追了上来。
叶老四老远就看见刘寡妇家的马车,立刻皱眉。
“她家咋不走了?就这么堵在路上?这是还不死心啊!”
叶老四的语气里满是想要冲上去大干一场的兴奋。
叶老太太却担心地说:“老四,你别冲动。
“他家该不会是找到了什么帮手,故意停在这里等咱们上钩的吧?”
看到老叶家人的瞬间,刘寡妇突然一拍脑门道:“忘了,刚才应该把东西铺好,等老叶家也摔它一下才好!
“咱家摔断的不过是条驴腿,他家要断,就只能断人腿了!”
只可惜刚才一下子没想到,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。
叶老四离老远看着这边的情况,登时加快脚步上来看热闹。
“官道上咋那么大一个坑啊?他家该不会把车轱辘陷进去了吧?”
从榕溪村进城这条路,虽然叫做官道,但其实并不是朝廷出钱修的,而是县里找了些乡绅老爷捐了点钱,村里出人,勉勉强强修出来的。
所以并没有官道那么宽敞,仅能容纳一辆马车行驶。
而且这条路也没有人负责维护,经年累月地用下来,少不得到处都坑坑洼洼的。
但是如果坏得厉害了,村里人路过发现不好走,也会顺手从旁边挖点土垫上,所以大体上还是过得去的。
除非雨水多的时候,把路都泡成烂泥塘了,否则一般还真不容易把车轱辘陷进去。
可是等走近了叶老四才发现,哪里是车轱辘啊,明明是把驴给陷进去了。
刘寡妇家的驴此时一条腿跪在坑边,另一条腿插在被踩破的坑里。
它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,跪伏在那边,扯着嗓子就是个嚎。
叶老四再低头一看地上的坑。
好家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