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的宗门生活中,唯一不枯燥的,就是同届弟子,因不满他这个“小师兄”,故意来找茬了。
而荀老先生一有空,就会把墨画喊到身边,考教他一些五行八卦上的阵理,以及检查一下,他阵法的练度。
乾学州界出不去,悬赏做不了。
被这么折磨了一段时间后,渐渐地,他们心里也就有数了。
“嗯。”顾师傅点头,“修界通常的灵器,都是‘制式灵器’,这种灵器,炼制材料,尺寸,工序,以及适配的阵法,全都是固定的,有自身的规范。”
“还有一件事……”荀老先生看着墨画,忽而又道,“火佛陀的事,我知道了。”
领悟得极快,同时根基又极扎实。
有关阵媒的事,墨画但有所问,顾师傅言无不尽,对墨画的一些请求,也是有求必应。
“以权谋私”的事,墨画真敢做,关键荀老先生,他还真就包庇。
墨画顿时愣住了,张大了嘴巴。
荀老先生见墨画目光通透,显然将自己的话,记在了心里,微微颔首,便道:
“所以,从今以后,你就安心修行,学阵法,不允许离开乾学州界了。”
正因为学得差,所以认不清差距,看不到自己的阵法实力。
墨画嗫嚅道,“可是……”
觉得大家年纪相仿,墨画甚至比他们还小,阵法水准再高,又能高到哪去,因此并不把墨画放在眼里。
“这样,才好量产。”
而且还很危险……
此外唯一的办法,就是在阵法课上刁难了。
“尤其是阵法,”顾师傅摇了摇头,感叹道:
顾师傅苦笑,“剑阵是极特殊的阵法,而且都是剑道世家的核心传承,我一个炼器师,哪里有资格见过……”
他们不敢对墨画说太狠的话。这算辱骂同门,是要受罚的。
这群弟子也没办法。
那些阵法学得好的弟子,墨画随便开口说两句阵理,他们便心里有数,知道墨画阵法造诣的不凡,不敢造次。
墨画意识到一个问题:
“所谓定制灵器,万一批量炼制,不也就成了‘制式’灵器了么?”
“顾师傅,您见过剑阵?”
“不遭人妒是庸才,韬光养晦,固然是好事,但该出的风头要出,该争的位子也要争。”
“这么一说,阵媒是灵器,灵器是阵媒?”
顾师傅愣了下,这下倒是诚心道:
“小公子果然聪慧过人。”
墨画开心得不行,心中也对荀老先生更是感激。
上完课后,荀老先生又道:“墨画,你留一下。”
“灵器泛用,才好卖出去;材料普通,产地限制小;材料廉价,成本就低;阵法简易,是个阵师就能画,就算不会,学个十天半月,也能轻松上手。”
顾师傅有空,也会从孤山城,回到清州城顾家。
荀老先生历经数百年沧桑,早已古井不惊的心中,此时竟一时心潮澎湃,生出强烈的期许来。
墨画此等行径,分明这是公权私用,拿着鸡毛当令箭,真是岂有此理!
墨画一愣。
玉不琢不成器,“阵”不学不知义。
“产业?”墨画道。
墨画与这群“小师弟”,“小师妹”之间的气氛,也和谐了不少,无论是课上还是课后,也没几个人敢来“找茬”了。
简直匪夷所思。
每天修行,上课,课余就是学阵图,练阵法。
墨画恍然大悟,又问道:
荀老先生在的时候,他们不敢刁难墨画。
阵法之道博大精深。
“你阵法画得很快,去外面做悬赏,也不比你多画几副阵法赚的功勋多……”
虽心里并不将墨画当做“小师兄”,但至少表面上客客气气,态度还算是过得去了。
虽然枯燥了些,但一直能有新的阵法学,墨画也甘之如饴。
荀老先生嘴上不说,心中却每每惊叹不已。
弟子陆续离开,偌大的传道室,便只剩下荀老先生和墨画两人。
教习在的时候,他们也不敢。
“当务之急,还是要提升修为,学习阵法。”
更何况,无论输赢,自己都是小师兄,没必要跟他们比,吃力不讨好。
顾师傅颔首道:“低端的制式灵剑不论,真正上品的灵剑,乃至一些本命法宝灵剑,其炼制之法,都是代代相传的绝密。”
筑基初期修为,十七纹筑基后期神识,可学二品高阶阵法,这种匪夷所思的天赋,当一个阵法小师兄,绰绰有余。
顾师傅又道:“除了剑器外,其他一些定制灵器,也都需要与高端的阵法,互相契合。”
墨画也发现了,但凡为难自己的,都是阵法学得差的。
他们学得一头雾水,画起阵法来,也是焦头烂额。
折算成功勋,也有将近四五千。
别说墨画据说是散修出身了,他就真是哪个老祖的亲孙子,怕是也没这个待遇。
墨画叹气,有些遗憾。
他们学乖了,也渐渐就消停了。
墨画倒没其他想法,只是心无旁骛学着阵法。
墨画看都不看一眼。
不过阵媒这种东西,毕竟是一门工艺,讲究实用。
宗门规定,严禁弟子之间,争强斗狠,私相斗法。
他们只要敢动手,墨画当即一个举报。
他平日里,还要学二品高阶阵法,也是很忙的,也没太多时间和心思,陪这些“小师弟”和“小师妹”玩。
这是我太虚门的弟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