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陆百川的话，陆惊蛰沉声回道：

“我知道了，爸。”然后十分郑重地看着陆百川说道：

“我决定，要带她去随军。”

“好，好。”陆百川听完，连连点头：

“夫妻两个人本来就应该待在一块儿。”说完对陆惊蛰摆了摆手：

“时间不早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“那您早点休息。”陆惊蛰说完，拿着分家协议，走出了陆百川的房间。

陆惊蛰走后，陆百川用手压着胸口，慢慢站了起来，面露痛苦之色，关上门，走到床前，从抽屉里拿了一瓶药出来，倒出几粒来，就着水吃了。

然后坐到床上，从随手就能够到的床头拿出了一个相框，静静地捧在手里，相框很干净，一点灰都没有，即便如此，他还是用布仔细地擦拭了一遍。

擦完后便一瞬不瞬地端详了起来，相框里的照片上，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女人正冲他微微笑着，她长得真好看，眉眼和陆惊蛰有几分相似，扎着两条麻花辫，很是恬静温柔。

陆百川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低低地呢喃道：

“小慧，今天我给两个孩子把家分了。”

他的脸色有些苍白，胸口处依旧隐隐作痛：

“是我教得不好，立冬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
他活这大半辈子，风光过，也落魄过，听过许多赞美的话，也挨过不少打，娶过两个老婆，感受到了人性凉薄，也体验到了缱绻深情，可以说是相当“精彩纷呈”了，经历过大风大浪，甚至看透生死离别，唯一耿耿于怀的是，没有好好照顾她，没有让她儿孙绕膝。

他看着照片上嫣然笑着的女人，不禁用有些苍老的手指抚她年轻的脸庞，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和照片上唇红齿白的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，片刻后，只听他用极小的声音说道：

“小慧，要是你还在，该多好！”

＊

陆惊蛰回到房间，夏青柠正在用剪刀裁剪着一块灰色的布料，她打算做一套睡衣送给陆惊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