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兮就站在不远处，苍决一眼就能看见，她缓缓拉下黑纱，露出神秘的一双眼。

那双眼睛清澈透亮，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，仿佛在平静地说：不要让我失望。

苍决垂眼，对上叶瑶期待的眼睛，忽然抬起头对月兮微微颔首。

于是下一刻，苍决握紧双拳，稍稍使力，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开始涌动，像是真神之力，那是人类无法触及，也无法抵抗的。

擎天蹙眉，眼神中再无对他的蔑视。

远处被野兽拖住手脚的落云宗等人也因为这股神秘的力量看了过去。

“那是……”

云璃抿了抿唇，低语：“是远古神兽的力量……”

云泉大惊：“他怎么会……”

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当初叶瑶和苍决在巫山的日子。

唯一有神兽镇压的，只有巫山。

云璃自然也想到了这点，也不管落云宗是否能打得完这些野兽，往上一跃便飞身到了月兮面前。

“你干的好事，你知道这样会天下大乱吗！”

月兮微微侧过脸，淡定地看着发怒的云璃。

“只要叶瑶一天不死，以后的天下，乱不了。”

这语气仿佛带着调侃。

云璃更恼火了：“你管好你自己女儿就好，苍决是兽，他是擎天的种，以后万一……”

她很少情绪会这么激动，月兮不觉轻笑了下。

“云璃，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，擎天真的无情，还是你无法接受自己犯错，所以将一切过错归咎于他？”

闻言，云璃看了眼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父子，眼底闪过无奈，只能仰天叹了声：“兽始终是兽，当年擎天能杀了将他养大的凤吾君，苍决以后就能杀了叶瑶或者任何人”

月兮不以为然，目光落在虚弱的叶瑶身上，“如你所说，你带走他最珍贵的儿子，他为何不杀了你。”

云璃目光颤了颤，无言以对。

谁都知道兽人血脉比生命还重要，如果能将血脉相交，那便是莫大的信任。

可她从不敢往这上面去细想。

月兮瞥了眼她，继续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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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早已提醒你，不想动情，我自有法子能让你拥有孩子，你偏要选择另一条荒诞之路，如今大祸已成，你是最没有资格怨恨的人。”

云璃脸色逐渐开始惨白，唇瓣动了动，说话也没有底气：“若不是亲眼看见凤吾死在我面前，我也不会如此恨他。”

见她也不好受，月兮轻叹了声：

“有件事，你也该知道了……”

“凤吾虽将擎天养大，但自小从未拿他当亲人，不方便做的杀戮之事都由擎天替他做，可笑世人皆道他有佛祖慈悲之心，却称擎天是天下祸乱之祖……”

云璃秀眉一紧，激动地看向她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“擎天不懂人性，却并不是绝情之人，当年杀凤吾，是因为他想取你处子之血修炼，而那时你因为服下情蛊早已将处子之身给了擎天，凤吾知晓后打算取你性命，不得已，他才杀了凤吾。”

像是听见是什么荒诞的笑话，云璃拼命地摇着头，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。

“怎么可能，你怎么会知道！”

月兮白了她一眼，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嫌弃。

“托你的福，当年我需要一个女儿，是你推荐我取云泉的精血，那日我凑巧经过，正好瞧见了，本想告诉你真相，谁知道你却早已打着闭关修炼的名头生孩子去了。”

听完真相的云璃早已站不住身子，胸口如烈火灼烧一般痛到窒息，鲜血从喉咙蔓延，渐渐溢出嘴角。

“所以，一开始就都是我的错，我不该服下情蛊，不该与擎天……”

“别这么说，你倒是也做了件好事。”月兮带着几分打趣说道：

“若不是你带苍决回落云，叶瑶也不会回巫山，我这忙活了几年的便宜娘亲，也算是尝到了点甜头。”

“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么有出息，还是挺有成就感的。”

这话说得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如果是云泉在场，他一定会指着她的鼻子大吼：敢情毁的不是你家！你看看这好好的山，就剩几块大石头了！！

显然云璃是笑不出来的。

月兮看着她这痛苦的模样，越发庆幸自己没有爱上男人。

果然，靠近男人就会倒霉一辈子。

看戏也看够了，她便弯下腰拍了拍云璃的肩，笑得没心没肺：

“姐妹，好心提醒你一下，苍决现在无人能敌，你再不阻止，你男人就会被打死了，到时候拥有一个死了的丈夫，一个杀了父亲的儿子，够你哭好几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