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瑞!
皇上!
传入了所有的人心中。
开始还是瞬间的寂静,紧接着那个小五子就朝北而跪,扯开了嗓子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欢呼声传遍了新安江大堤,九县的神迹,九县的生民,面北齐颂皇上的恩德。
大堤固若金汤,新安江桃花汛水患自此而终,但赈灾淳安的事还远没有结束。
几根巨烛熊熊地燃着,胡宗宪正写着奏疏。
还是没有风,杨金水、郑泌昌和何茂才闷坐着,雨后的虫叫声总是格外响亮,响亮得让人心烦。
“一百万石粮食的粮船已经运往淳安,部堂大人,总可以杀人了吧。”何茂才出声道。
九县知县、河道衙门监管,绝不能活着等到朝廷的钦差,不然,整个浙江官场就完了,甚至,连京里都会受到连累。
而能杀他们的,唯有胡宗宪手里的王命旗牌,鬼知道胡宗宪奏疏里写的什么?
“分洪淳安,解了建德八县之危,粮食有了,但百姓还要抓紧赶插秧苗,这样秋后还能有些收成,可遭灾过的田地,收成必然不会多,再负担赋税恐怕就会有许多人活不下去,因此,我想上疏皇上,免淳安三年赋税。”
说着。
胡宗宪拿起那道奏疏往案前一摆。
郑泌昌和何茂才沉默了,他们还没有忘记之前许诺给京里的五十万亩田地。
要是在这奏疏上署了名,淳安百姓是吃着织造局的粮,秋后照常收成,还得三年免税,鬼才会卖地。
没人卖地,浙江官场又该怎样向京里交差?
郑、何二人又都望向杨金水。
“我同意。”杨金水说话了,眼睛却还闭着。
经此一事,与西洋商人那七十万匹丝绸生意的功劳他已不想了,现在想的,仅“杀人脱罪”四字。
至于浙江官场的交差,和织造局有什么干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