宓奚皱起了眉。

玉珏:“菱花,是花蕊所说的这样吗?”

菱花闻言跪下,嗫嚅道:“……一月前,娘娘的确派奴婢找过花蕊。”

一个茶杯飞出,狠狠掷在菱花的额角,鲜血瞬间从她白皙的面庞上蜿蜒而下。

林云怒极了,表情有些狰狞,她冷笑道:“好啊,好啊,原来会咬人的狗不叫,我还以为你是个锯嘴葫芦,一整天地在我面前装得那般乖觉,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包天,敢来污蔑本宫?”

不知怎么,宓奚回想起第一次去华清宫时见过菱花,她那时脸上有一个硕大的巴掌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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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宫中,主子惩戒下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,别说是扇一个巴掌,有严重的要了性命也不是没有发生过。

林云这样的性子,这样的事必定没有少做。

如今当着宓奚的面,她竟还敢这般嚣张,茶杯说砸就砸。

宓奚不满,命人缚住她的双臂:“朕在这里,还轮不到你来代朕行惩处之权。”

双臂疼痛,林云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,但是又不甘心,辩解道:“皇上!这贱婢栽赃臣妾,臣妾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口出狂言,害臣妾于万劫不复之地啊!”

宓奚眼睛一眯,湛蓝的双眸中隐去情绪:“朕自有定夺。”

玉珏看懂眼色,继续审问:“花蕊,你为何轻易收人钱财,戕害自己的主子?”

花蕊便又看向小湫儿,它也望着自己,神色悲哀。

简毓快要委屈哭了,她明明想要每个人都好好的,但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?

“……因为奴婢的母亲病情加重,急需大量的钱财去医治……”

花蕊的声音微弱,一提到母亲,她就忍不住想哭。

那丢在面前的小匣子中躺着两个璎珞,是一样的款式,复杂且精致,一个是从前自己进宫时母亲给自己编的,已然泛旧褪色了,流苏上也起了毛边,一个是前段时日,母亲编了托人送入宫中的。

花蕊想着母亲在病床上点着蜡烛一点点给自己编着璎珞,便忍不住落泪。

母亲编了一辈子,熬坏了眼睛,拖垮了身体,熬到把自己送进宫,从此一病不起,从此再也离开过病床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