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宁靠在椅子上说道:“王夫人急症垂危,鸣珂借巫蛊之术诱导王玉珍入局,等她察觉不对时已然脱不开身,王怀鲁恐怕比我们更早察觉到鸣珂的身份,他是为了他女儿才心甘情愿成为棋子,但又不愿带着王玉珍真成了亡国亡族的罪人。”
王玉珍能入宫检举她父亲,是王怀鲁替她留的活路,亦是他自己给自己留的死局。
否则以他的手段,怎么会让王玉珍那般轻易发现他和谢倬还有闵安那几人见面?
王怀鲁大抵是太过了解他自己的女儿,亦让王玉珍知道如今边患和大魏处境,所以王玉珍入宫一半是她犹豫挣扎之后的良心不安,另外一半则是王怀鲁故意纵容之下的自绝后路。
棠宁淡声道:“你试想近来这段时间王怀鲁的举止,难道没发现他冲动冒失的不像是他往日为人。”
月见闻言若有所思,世家那边对娘娘、陛下有所误解,但王怀鲁不会,他私下曾跟娘娘“接触”过,而且对于陛下也更为了解,南地消息传回来时他行事应该会更谨慎才是。
可是世家这段时间却跟昏了头似的,行事格外冲动,王怀鲁在旁不仅不劝,反而也像是被“从龙之功”迷昏了头,撺掇着世家火上浇油,从不曾提醒他们谨慎,对宫中传出的消息更不曾半点迟疑。
这的确不像是王怀鲁往日性情。
月见像是有些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会独独饶了王家父女了,棠宁见状也没再说那父女二人的事情,只朝着月见说道:“去将陛下这段时间寄回来的书信都取出来,还有南齐和西北的战报。”
月见脸色微变:“娘娘是想送去寿康宫?”
她之前可也听到秦娘子的话的,太皇太后如今全凭一口气吊着,若是让她知道陛下平安,战事顺遂,那口气若散了……
月见迟疑着想说什么,棠宁却只是道:“先找出来。”
她垂着眼看不清楚神色,可抿着的嘴角却让人知道她心头的不平静,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,可如果是阿兄在京城,他定是舍不得至亲的太皇太后受尽折磨痛楚……
可是,若太皇太后真的…
阿兄该怎么办?
“先找出来,我再想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