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间有人来寻乌娅,说是有军中事情商议,季荣卿只道身子困乏想要休息未曾与她同行。
等乌娅离开之后,季容卿就直接回了住处,房门一关避开外间那些人,他就满是嫌恶地将身上厚氅和外衫全部褪了下来,脸上满是冷厉寒霜。
“烧了!”
“是。”
后面一人蹲身将那些衣物堆在一旁,抬头时露出一张被毁了大半的脸。
他身形不高,显得有些消瘦,脸上却有一条深可见骨的疤痕,那疤横贯他脸上,周围还有不知多少道的细碎痕迹,几乎毁了其他肌肤,眼皮也有半块没了踪迹。
这模样若是放在夜里看上一眼,恐怕就能让人做了噩梦。
“让人送水进来!”
季容卿只觉被乌娅碰过的地方格外难受。
“早就让人备好了。”
春生见他冷怒模样习以为常,连忙领着季容卿到了屏风后面。
那里早已经备好了浴桶,旁边的炭炉上温着比人还高的一大桶热水,此时桶里正缭缭冒着热气。
春生手脚利落的将那桶里的热水放进了浴桶里,又从一旁添了凉水进去,待到浴桶之中水温正好之后,他才说道:
“主子,可以了。”
季容卿脱了身上仅剩的衣物,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热水之中,那温热的触感丝毫没有缓和他脸上冷厉。
季容卿满是厌恶地拿着帕子擦洗被乌娅碰过的地方,直到腰间通红渗出了血点,几乎快要擦掉一层皮,他才停了下来。
将手里的帕子扔在水上,季容卿面无表情地起身。
“查清楚了吗,那个张滨是什么人?”
“查不到。”
春生拿着干净帕子上前,一边替季容卿擦着身上水渍,一边低声回道:
“那张家的确是北陵商户,在皇城这边经营了好些年,张家看似低调,实则却极为富庶,而且跟各部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意上的往来。”
“不过那个张滨有些奇怪,张家以前虽然在北陵活动,却很少有人看到过张家家主,平日里的生意上的事情大多都是张家那些管事出面,直到半年前,那个张滨才突然频繁出现在人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