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宁闻言就知道钱绮月想歪了,她失笑道:“想什么呢,姨母的确早就知道阿兄身份,但是这院子名字跟这没关系,这是当年我母亲和姨母还在闺阁之中时住处的名字,是我外祖父取的。”
当年荣家只有两个姑娘,自幼关系极好,二人同居一院直到及笄议亲时才各自分开。
外间不少人议论荣家“绝后”,但荣太傅从不因她们是女子便对她们有所疏怠,反而如同男儿一般教导,他教她们诗词歌赋,也教她们男儿学的东西,对她们寄予厚望。
他从不想让二人与皇室沾染关系,那“栖梧”二字,也只是盼着她们不会困于后宅之地,能如翱翔飞凤,生活光明。
只可惜,阿娘困于宋家,早早成婚之后被宋家人嘴脸蒙蔽,最后被宋家人所害。
姨母也因年少糊涂看错了人,被铖王欺瞒而耽误多年……
“姨母就算盼着我好,可也不会早早就取这种名字,要是被人瞧见了指不定会想什么。”棠宁笑道。
“也是。”
钱绮月反应过来,这荣宅修缮的时候,萧厌连定国公都还不是呢,那会子他还顶着圣前第一太监的名头,给棠宁搞个“凤栖梧桐”出来,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,倒是她想歪了。
“赶紧进去吧,你不冷吗?”
棠宁拉着钱绮月进了屋中,等月见端了热水进来,她才上前拧了帕子,朝着钱绮月说道:“赶紧洗洗,瞧你手上都还有血,衣裙也脏了,月见,去取身衣裳过来。”
钱绮月瞧了眼手上,才发现早上沾染的血没弄干净,指缝里还留着殷红。
她连忙将手浸入水中,等清洗干净之后棠宁才将之前拧干的帕子递给她。
“脸上也擦擦。”
钱绮月十分听话的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脸,就脸颊揉的通红,那粗鲁随意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。
“你轻些。”棠宁忍不住说道,就这样子,她都觉得脸皮子疼。
那边去取衣裳的月见回来,手里抱着两件衣裙:“女郎,您之前放在这里的衣裙不多,奴婢选了一身,钱娘子瞧瞧可以吗?”
钱绮月看了一眼,接过拿在身上比了比:“大小倒是差不多。”
她比棠宁要更高挑几分,因为习武也更“精壮”些,若是寻常的束腰长裙难免会紧,月见取的是一身改良后的骑装,腰身系带来调节宽窄,肩上后背余量也多一些,对于素来喜爱活动的钱绮月来说刚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