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疑惑压进心底后,就抬头问道:“那太皇太后身子可还好?”
“癔症疯魔能有多好,时常昏睡,醒来时也大多认不得人。”萧厌回道。
曹德江紧抿着嘴角半晌,才低声道:“老夫曾受太宗提携之恩,年少时也曾得太皇太后指婚,方才有今日膝下儿女环绕,当年太宗身边的人只剩寥寥几数,太皇太后本该尊贵至极……”
他抬眼对着萧厌:“陛下将太皇太后送出宫中静养,行的是孝顺之举,可是宫里向来捧高踩低,多的是一些心黑诡诈之人,他们难免会仗着太皇太后体弱不识人,照顾时大意疏漏,还望萧督主平日能令人多照拂几分,别叫人欺辱了太皇太后。”
萧厌应声:“本督自然会让人小心照看。”
“不是小心,而是必须周全,老夫知道只要萧督主一声令下,绝无人敢阳奉阴违。”
见萧厌抬眸看他,他沉声说道:“老夫愿意允萧督主一个人情,陆家之事若有不便时,你可派人来寻老夫,老夫替你出手一次。”
萧厌面露诧异。
曹德江这人向来不掺和他跟世家之间争斗,无论朝中朝下他跟世家斗的有多狠,他都大多坐壁旁观,领着那帮清流朝臣坐视他们“狗咬狗”,只等着渔翁得利。
先前漕粮案时,见着世家被他弹压,曹德江落井下石了一波,替清流一脉从世家手里抢回了几个要职,可是后来世家毁了证据压过他时,这老狐狸也没少暗地里朝他砸石头,大有铲除“奸宦”再抢些好处的意思。
萧厌跟世家撕扯的不可开交,曹德江就从中搅浑水,待发现两边谁也奈何不了谁时,他又果断收手,只领着那帮清流仿佛什么都没干过似的,让人抓不住把柄,又奈何不得。
这人精明至极,心思也深,向来是片刻不沾身,想拉拢都不成。
可没想到为了太皇太后,他居然能允诺出来一个人情,还愿意帮他对付陆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