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。”
张良闻嬴荷华此言,他已觉不对劲,他前往自家封地查备家财之时,却听秦国的李斯自告奋勇地前往了韩国封地,而他进行游说的事情得到了自己父亲的同意。
张良不觉得这是李斯做出的维护自身利益之举。试问一个敢在秦王震怒逐客之期,冒死上言的人是不可能甘愿将秦国的利益分给韩国的贵族。
而对于一个被自己人背叛的公主,她为何第一时间没有想要杀了李斯父子,反常地保持了克制与冷静。
由于韩国受申不害的改革影响,君臣之间,同僚之间皆是深谙术的运用。张良还没有接触过这种将话摆到明面上来谈的谋。
许栀手里拎的是从李贤手上取过来的夜灯,“不然,我为何专程入你这守株待兔的局面呢。”
张良闻言一愣,他蹙紧了眉。
“你,你怎么知道守株待兔?”
许栀忽然想起来这个寓言故事是出自《韩非子·五蠹》,之前她缠着韩非给她讲寓言故事的时候,他也有说过。
见张良的反应,难道张良与韩非之间还有交集吗?
她试探性地回答道:“非先生说的故事,你也知道么?”
他的瞳孔骤然放大,抬手停止了队伍继续前进。
年轻的面庞忽然添上几分欣喜之色,眉像是勾弦,弓起了个很小的弧度。
张良俯身,“韩非先生,他还活着?”
许栀手上的灯点亮了他衣袍上墨绿锦绣,看着这些纹路,宛如纵横山河的沟壑,她突然有个很奇特的想法。
这是上天在给她机会吗?
如果李贤让荆轲入局,她何尝不可以拉上张良呢?
纵然是一次豪赌,没有什么比等着张良后续在博浪沙中埋伏,成为刘邦的谋臣更糟糕的了。
这是许栀第一次与他对视。
他的眼中宛如装着游行的星宿。
张良听她笑道:“我知道韩非的生死。”
“……”张良没有开口询问,等着她的下文。
“若我不能活着出韩王宫,那你永远也会不知道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张良立身,“我只恨不能杀了你。”
张良情绪与语调转化之快,令许栀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