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说来,小胖倒是有作案动机,那么恶作剧好像也符合他的性格……
进餐厅刷员工卡,各自选好饭菜,两人找了一张餐桌坐下,何考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。
如今有人正在寻找隐蛾,想必坏的不是什么好心思,假如黄泗就是那只隐蛾,那么处境岂不是危险了?
钱固然有没有问题还两说,可那两个陌生人已经把线索查到了高雪娥身上,还给未露面的隐蛾做了心理侧写,只要到项目组来调查一番,可能就会锁定黄小胖了。
怎么办,是否需要提醒小胖,或者说以什么方式提醒小胖?当面说好像不太合适,也有可能整出乌龙,还是弄个虚拟账号发份邮件吧。
“你怎么又走神,筷子都伸到我盘里来了,想啥呢?”对面的黄小胖突然开口打断了何考的思路。
何考心中暗道:“我怀疑你就是隐蛾!”口中却说道:“我在想大姑的电话,不知道她们一家又整出啥事了,心里总感觉没底。”
黄小胖:“光想有啥用,找人问问就是了,比如梁阿姨。”
何考想了想,还是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,拨通之后叫道:“梁大姐,我是小考啊……我就是想问问,最近我家包括我大姑那边,没出什么事吧?”
电话对面是何考老家的邻居,按年纪可以叫阿姨,何考小时候也是这么叫的,但是上了大学之后却改口叫大姐了。
梁大姐的声音很夸张:“小考,你居然不知道?”
何考:“也没人告诉我啥啊,我上哪儿知道去?”
梁大姐:“你大姑家过年的时候,在镇上卖烟花爆竹,你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吗?”
何考:“不知道啊。”
梁大姐:“听说明面上赚了三十万,实际上远远不止,因为有一大批货没正规手续,前一阵子让人给举报了。连你大姑父都被抓进去呆了两天才放出来,这是上个月的事。”
何考:“进去两天就出来了?”
这句话问得很奇怪,因为何考知道这件事是真的。假如姑父被人举报又查实,恐怕不是带走几天就能放出来的事。
姑父在当地有点关系,经常做些别人不太会做的“小买卖”,比如经营一个烟花爆竹指定销售点。
栖原市主城区前几年是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的,这两年政策稍有松动,可以在规定时段与规定区域燃放。而JB区不算主城区,过年一直可以放烟花。
燃放烟花有限制,销售烟花爆竹的限制更严格,在主城区几乎都找不到销售点,想买的话都得到城乡结合部的指定销售点。
能拿到这个特许经营执照并不简单,姑父那边有点关系搞到了,在浦港镇开了一个销售点,过年期间城里还有不少人专门开车去买。
烟花爆竹是受管制的危险品,销售数量、品种以及进货渠道、储存场所都有登记管控规定。
说他们一个春节就赚了三十万,相比手续的复杂、所担的风险,这点钱还真不算多,但实际上肯定不止这个数字。
有正规手续、走正规渠道进的货,当然都有管控登记,但大姑家还通过私下的渠道进了一大批烟花爆竹,既不用报税也没有登记。
只听梁大姐接着八卦道:“没查到东西,说是过年已经全卖完了,所以人也就放了……”
乡村生活的一大特色就是“邻里和睦”,假如问谁借一把葱,人家干脆就送你了,表面上好像处得都不错。
可是谁家突然挣了大钱,却总会遭人嫉恨,别说这钱来路不正了,就算没问题,也会有人找各种角度去举报——于是何考大姑家就被人举报了。
姑父被人警察带走配合调查,四十八小时后就放了出来,不仅因为找了点关系,更因为没查出来大问题。据说过年期间进的货早已销售完毕,想查也没有物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