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说完,越缜才若无其事的出声道:
“毕竟新宅的旧屋主是喻荣道人,也算是南地有名的字画大家,又有几本言文辑录在外,家宅自不会差的。”
该说不说,越大公子虽然言语平常,可这话中的深意,瞬间就让叶青釉的手心湿了。
叶青釉略表疑惑,飞快抬眼看了一眼越大公子:
“什么道人?”
“原屋主不是个须发皆白的刘姓老书生吗?原先还替咱们写讼状来着,脾气还怪不错的。”
越缜饶有兴致的挑眉:
“那老先生既为你们写了讼状,又将宅院卖给小娘子,小娘子不知道对方来处?”
在他心中,叶青釉可是一等一聪明的小娘子。
满屋子中一半多都是喻荣道人的画作,这个数量明显是不对的,可叶小娘子既然没有怀疑?
小主,
叶青釉比对方表现的还莫名其妙:
“我探听对方来处做什么?”
“那老先生急着要走,也刚好是咱们先前因写讼状的事儿有过一面之缘,所以才将宅院低价卖与我,那时候我身边可都是比我出价还高的人,这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?”
叶青釉一家三口的宅院就在刘老先生的宅院旁,街上又繁华,确实无论是开铺面立堂口,还是想换一间宽敞些的屋子,可都是有由头的,自然也不怕追问。
至于当时贴出的告示,还有各家要买屋时往箱子里面塞的标价红纸,那箱子叶青釉都劈柴当木头烧了,他越大公子又怎么能知道个明细?
许是危机之下,叶青釉的演技终于得力了一把,越缜轻敲桌面,没有再开口。
反倒是一旁的柳三老爷有些看不过去了,低声劝了几句。
对方占位离叶青釉最远,又压低了声音,叶青釉只能听到几句‘小娘子哪里知道那么多’‘节使未免多疑’之类话,便再没能听到什么更清晰一些的话。
不过仅是这两句,叶青釉心思微动,却又想起了些什么——
节使,这种称呼可不寻常。
‘节’意为符节,常指兵符。
往前数三朝,基本也只有节度使这一种官职能和‘节使’二字挂钩。
虽然本朝重文抑武,节度使此官职的含金量大不如前,可仍然只赐予某些宗室,外戚,或少之又少的权臣追封或加官。
比如“某某军节度使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”,平章事是宰相,实权一定更高,但谈及某人官位之时,却一定是节度使排在前面。
这越大公子的身份来历,这么不凡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