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有修葺,就有活计,这事儿现在是我大哥手底下在操办。”
“柳善前些日子想从我大哥手中,将采买的活计接过去,又因我干爹能在我大哥面前说上几句,所以让我干爹与他同行,想要将这事儿给定下来。”
“我干爹原本就在病中,不愿意折腾是一回事,做不了主又是另一回事,自然就没有接话,被逼的急了,就直白的说了自己做不了主........”
言及此处,越小公子难得深深皱起了眉:
“柳善几乎是当场就变了脸色,原本鞍前马后的在干爹面前跑,当天便不再来了,直到今天也没有来再看过一眼干爹。”
当然,这只是委婉些的说法。
一开始的时候,柳善在柳三老爷面前痛哭流涕,又是下跪,又是磕头,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若能得到差事,一定能将这事儿办的漂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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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三老爷直白的说了做不了主之后,柳善几乎是瞬间咬起了压根,扭脸离开。
越明礼那时候刚巧拿了新药回来,撞见了柳善转身之后脸上的神情......
越明礼在家最小,家中长辈都是清流,在学堂里也多有和善的师长,有趣味相投的同窗,所以还真没见过什么不光彩的事儿。
所以,他光是回想起柳善脸上的表情,就有些打寒颤,更不知道该如何明说。
叶青釉也是听得连连皱眉:
“小公子同大公子说这事儿没有?”
听小公子的说法,这个柳善,还真未必简单。
也许正如先前的越大公子所言,柳善本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,不会管未过门的妻子到底是谁。
既然能自寻婚事,娶一个有大笔嫁妆的小门户,那娶王珍金,还是娶叶婉儿,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区别?
现在怕就怕,叶家换亲的举动,在对方心里就是将假货换成了真货,没准还真对了对方的胃口!
若是越小公子没有见这事儿告诉越大公子和柳三老爷,他们还不清楚此人的为人......
怕是以后少不得吃些苦头。
越小公子笑而露齿,十分骄傲:
“当然说了!”
“我出门前爹娘就同我说了,有什么事儿,一定要同我大哥说,如果我大哥不在,就同我干爹说。”
“我心里觉得没底,于是两个都说了。”
“干爹当时说柳善此人有鹰视狼顾之相,本就是这样的人,让我往后别同他待在一处。”
“而我大哥......”
越小公子有些疑惑:
“我大哥也这么说,但是他后来又将采买的事儿交给柳善。”
越大公子,又将采买的伙计交给了柳善?
一边防备,一边重用?
这算什么?
叶青釉脑中思索,瞬间想起越小公子原先登门拜访时候的情景来。
越大公子此人,外冷内更冷,偶有笑眯眯的模样,瞧着也像是万年的老狐狸一般。
老狐狸最喜欢做的事儿是什么呢?
捕猎?
不,老狐狸喜欢做的事儿,是试探。
当时叶二叶三接影青瓷活计的时候,越大公子登门,其实就为试探而来。
若是她当时态度软一些,露出了马脚,没准如今身败名裂的就是她。
一个一看就有些野心,可却连装都装不到位的柳善......为什么要接下采买的活计?
若是他真为了采买的油水而去,那这回,可怕是要吃大亏了!
叶青釉回想起记忆中那双眉眼含笑,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的冷冽眸子,生平第一次,在不冷的情况下,打了个寒颤。
叶青釉摇了摇脑袋,在越小公子略有些诧异的神色中,接话道:
“大公子不会错的,既然已经有所抉择,那应该柳善还是个能靠得住的人.....”
吧。
叶青釉心中默默接了一句,越小公子倒是全信了这话:
“也是,大哥从小就聪明,长辈们都让我向他学。”
“那我去寻一趟大哥,将这事儿同他说一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