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爹。”
在场之人里显然并不是全没有脑子,许久未开口的叶老三,突兀的一声喊话,吸引了众人的注意:
“既然大哥有心不拖累咱们一家子,这家,不如还是分了吧。”
最终,话题还是在叶青釉的有心引导之下,围绕到今夜最重点的话题上——
‘分家’。
叶青釉心中一松,还未等悬在心头的大石头落地,家中作威作福惯了的黄氏听到这话,顿时便不干了:
“怎么能分家呢?”
“谁家爹娘没死就商量分家,别人怎么看我们?况且都还在一个家里住,老屋那头又没有灶屋,吃啥东西不还得到主屋里来?”
“再搭灶屋的话,地怎么算?我后院儿那些宝贝东西可就在老大家门口呢!”
“谁晓得晚上是不是有吃不上饭的饿死鬼去小院儿里摸东西?两头大母猪配了种还没生,要是生在晚上,黑漆麻黑的,没了几只也是不知道的。”
“还有我那些鸡蛋......”
一说到这些东西,黄氏原先脸上惨白的神色便一扫而空,一根根掰着指头细数:
“可要是不搭灶屋,用咱们的灶屋,柴米油盐酱醋怎么算?”
“老头子,这事儿真不成,我看他们就是想要借着分家出去单过,占咱们的便宜!”
黄氏一张嘴,不论是何时何地,都能吐出刻薄万分的话,将人气个半死。
白氏早有准备,气性也不大,可听了这话,这些年千疮百孔的内心,还是又挨了切切实实的一刀:
“......娘,这些年家里公中的柴米油盐酱醋,都是我置办的。”
不管大房的叶守钱是挣钱,还是不挣钱的时候,黄氏总会以各种的借口向她这个儿媳妇伸手要钱,不是吃药,便是灶屋里又缺了什么。
这事儿本就不对,而更坏就坏在,黄氏要钱并非看钱,而是看人,尤其是奔着白氏的头面去,只要她装扮的稍稍体面些,便会永无止境的要钱,压榨。
灶屋里那些柴米油盐酱醋,或多或少,都有白氏嫁妆的影子,甚至连如今灶屋里那口烧火做饭用的大锅,都是黄氏闹了足足两天之后,白氏当掉了陪伴自己已久的嫁妆镯子换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