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们若是到时候‘有难’‘出事’,在叶守钱面前以刚刚叶青釉所想那种手段,装病卖惨,交不上青瓷,以叶守钱的性子,在他面前哭上几声,还真未必不能给他们继续吸血。
这才是老实人可悲的地方。
以叶守钱今日的发言来看,他知道自己从前是受家人欺凌的,可他还是愿意闷头苦干。
如今想要不受欺凌,可脾气习惯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掉的。
其他人确实未必会对老爷子动手,可架不住叶老爷子他......一看就时日无多!
届时叶老爷子白骨黄土,其他人继续压着叶守钱吸血,怎么就不算是一种谋算呢?
叶青釉一颗心直直往下沉,嘴上却是不停:
“字据是必须立的,不然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不好说清楚。”
“譬如,不立字据,他们便将阿爹先前烧好的几十件瓷器占走,届时让阿爹再补,或是到时候烧好,又出什么幺蛾子,不认这件事,只是为了让阿爹如今继续干活呢?到时候舔着脸同阿爹说三股既然已经烧了一股,便将剩下两股也顺便烧制.......”
叶青釉瞬息之间,便说出数种猜测,这当然只是猜测,毕竟谁也说不准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只不过这些可能性,全部都十分符合叶青釉脑海记忆之中,对叶家人的印象。
自然.....也十分符合叶守钱夫妻脑海中对家人的印象。
三人站在斑驳的老旧屋檐下,风一吹,叶青釉只觉自己这一家三口的境地,如同这老屋一样摇摇欲坠。
没有人再开口,不远处已经等候一会儿的叶守富却是率先忍不住了:
“老大,听见没有?听见回话。”
“本次差雇,你占三股之一。”
叶守钱沉默一会儿,才轻轻按下叶青釉连连拉扯他衣袖的手,吐字道:
“立个字据。”
“我只做三股其一,其他事儿,我不管,也别归到我的身上。”
此言一出,叶守富那张原本没什么神情的脸上一僵,一字一顿道:
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