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雇的事儿,没人忘记吧?这事儿可还没过呢。”
“柳家是龙泉顶顶富贵的人家,最小的丫鬟每月都有一两八钱的月银,柳家有人在京当官,逢年过节都有赏赐,指头缝里面漏下一点儿,都够普通人家吃个半饱。原本青丫头可以得到个好前程,咱们家也能有钱去市面上收些瓷器应付差役,算是两全其美。”
“可青丫头如此不懂事,非不去,威胁着要撞死,还把窑门撞了一个缺口,咱们如今家里,可算是难喽!”
没有人应声,叶守财这混不吝也不在意,又继续说道:
“窑门可以修,可修好了又怎么办?”
“阿爹最近身体不好烧不了瓷,大哥伤了手,我累死累活一整天也烧不出几个顶事的瓷,三弟如今在官家当差,也没时间烧,可不就得花钱买瓷?”
“可钱从哪里来?”
叶守财环顾四周,将视线放到了缓缓放下碗的叶守钱身上:
“不如就将后屋卖了,我喊了个十里八乡都信服的掮客,说是指定给咱们最好的价,到时候有了钱,还是能完成本次差雇。”
沉默。
无穷无尽的沉默。
主屋里面没有人应声,连黄氏这样刁蛮势利的婆娘都看出了事情不对,将刚刚威胁白氏时那副作威作福的嘴脸收了回去。
叶青釉满心的不详预感终于在此刻成真,她原以为自己会愤怒,会难受,会吵嚷。
但真的听到这一大家子对他们的吸血谋算的时候,竟然也只有‘果然如此’之感。
众所周知,人在气到极致的时候,是会笑的。
叶青釉如今差不多就在这么一个状态上——
一大家子的人,可着劲儿欺负老大一家,原本想要卖人家的女儿,换钱替他们解决难题。
眼见老大家的女儿死活不愿意,用自杀表达自己决心,并且老大家夫妻再也不愿意松口让女儿去当丫鬟,便又将主意打到了叶守钱一家如今住的房屋上。
那房屋原本就是旧屋子,叶老爷子一辈开始就在那屋子里面住着,早就已经破败不堪,每逢雨天,外面下大雨,屋内淅淅沥沥下着小雨,衣服被褥总是潮湿,地面泥泞到无法下脚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