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楚智嘲讽的眼神已经不克制了：“她姓姜，却没在姜家感受过一点温暖，她在姜家得到了什么？被欺负，被打压，挣钱给你们花？你们把你们那瞎了眼睛睁大一点看看，同样的女儿，姜晚珠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？不喜欢不做饭，洗脸水都要小六打，她是什么很高贵的人么？小六从她来之后，天不亮就起床伺候一家子，天黑了还不能睡，你们都看不见么？”

说完这句，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了：“我也瞎，瞎了九年才好，但是晚了，我不指望晚归原谅我，我只希望以后她平安喜乐，如果冯家能给她带来幸福，那么她跟冯家走得近又有什么？”

马氏不认同地看着姜楚智：“你们都还是太年轻了，很多事都不懂，其实一个家不就是互相迁就，互相包容，一个家的和谐就是要有人做出牺牲，好的帮衬不好的，这才是家的含义。”

姜楚智一点不畏惧祖母这样的批评，他道：“你说的有人做出牺牲，应该不是指永远的一个人做出牺牲吧？互相包容互相迁就，那也应该是这方面你退让，那方面他退让，而不是永远的一个人退让，没有哪个人是生来就该为别人付出当踏脚石的，不公的待遇久了，会让人疯的，你们不懂？”

马氏的嘴角动了动，却没说出来什么来，因为确实如此，她其实此时最后悔的就是对姜晚归的打压太狠了，如果打一巴掌给两个甜枣，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收场。

姜万峰不爱听这些，因为这些说到了他心里，他承认人家说得对，越是知道自己错了，不可挽回，越是怕听到这些。

他吼了一嗓子：“行了，这都什么时辰了，赶紧都收拾收拾去睡觉，明天小六出嫁，咱们总不能让来的宾客看笑话。”

这话也确实如此，这都半夜了，他们手上没事的，也就都回去睡了。

林氏烧完炕，看看两个儿子没什么事，放心了，没搭理姜晚珠，也回去睡了。

姜晚珠躺在炕上，因为身边还有两个哥哥，也不敢跟马氏说自己身体上的事，不知道什么时辰才睡了。

天还没完全亮，姜晚归就起床了，程氏和葛小秀还有两个村里刺绣的小姑娘，都过来帮她换衣服化妆什么的。

东厢房，林氏和姜楚仁还有姜楚智也早早起来了，他们想着能帮点什么忙，就帮点什么。

不过没想到的是，林氏在桌上看见了自己和两个儿子给姜晚归送的嫁妆，都原封不动地给送回来了。

她知道姜晚归不原谅他们，她没有再勉强，因为她也不想让姜晚归在出嫁的日子扫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