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,昏暗的房间里,一声极淡的叹气从纱帐里飘出来。
实在睡不着,陆清悦掀开纱帐,不料与翻窗翻到一半的男人四目相对。
男人平静道:“路过口渴,借杯茶喝。”
陆清悦:……
她看起来很好骗么?
陆清悦放下了纱帐,缩回了床上。
男人没有靠近她,远远坐在桌边,貌似真的只是来借茶喝。
他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态,明知可能会再吓到她,可他还是来了。
男人只喝了一杯,便将茶杯捏在手里把玩起来,神情不详,语气宛如切冰碎玉,令人为之一振。
“听说少将军带了个女子回来。”
陆清悦不吱声,男人接着道。
“十日之前,段衡曾派人送了一封家书回少将军府。”
陆清悦一时忘了害怕,掀开纱帐。
男人勾起一抹邪肆的笑:“夫人想知道家书上写了什么么?”
陆清悦小脸一白,双眼耷拉下来,手指无力地抓着纱帐。
王氏和段嫆早就知道医女的事情了。
怪不得,突然要给流曲院添新摆件,她原以为是为了迎接段衡回府。
是了,回京路程足有半月,只要段衡有心,怎会来不及。
只有她被蒙在鼓里,做不了准备,段衡才能以救命之恩,顺理成章让温知意入住府中。
陆清悦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,噙着泪花抬头。
桌面上的茶杯孤零零立在上面,男人已经走了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灌了好几杯茶水,才将情绪和泪意咽了下去。
第二日,陆清悦从下人嘴里得知,温知意一大早就出门了,说是要去行医。
陆清悦让下人去找些清淡花色的上好布缎给温知意裁衣服。
她是当家主母,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