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南,红旗公社一队。
不知不觉傅家的房子已经建起,经过治疗傅融的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地好,如今都能下地走上几步,再有段时间估计就能彻底恢复。
苏宁走的那天罗双双便埋头进了卫校插班开始了系统学习,难兄难弟的傅家明与燕北两人都不禁成了望妻石,同步患上了相思病。
叼着狗尾巴草根,傅家明长叹了口气,偏头看向旁边仰望天空静默不语的好友,“燕七你倒是说句话啊。”
就他自己叭叭叭个不停,好似身边坐的不是个活人。
“算着时间,苏宁怎么也该快回来了吧,这快二十来天了。”
刨除来回坐火车的时间,傅家明甚至还掰指头仔细算了算。
见他提起这话,眼皮子才舍得抬了下,没有意外地脑海里再次被那道倩影给填满。
这么多天,燕北才恍然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,为什么说相思无解。
每当望着老宅大门的那道大锁,心就像被整个泡在酸与涩的苦水里,那种密密麻麻升起无限蔓延的想念让人躲无可躲,避无可避。
哑然失笑一声,他也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做怨夫的潜质。
“说真的,你别想着细水长流整那日久生情急死人那套,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主动把窗户纸捅破,怎么还等着苏宁一姑娘先开口啊?!”
用手肘杵了杵他的手臂,傅家明苦口婆心地接着劝道,“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那豆腐不趁热吃还心不慌地等它凉腥啊。”
“别说你不知道,光这一队暗中打着苏宁主意的多的是,非得等被人偷了家捷足先登呕血喊悔啊!”
“你可别用这眼神看我,我这是告诉你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个先来,永远别期待明天咱就看今天成不?”
他家双双都说了,明里暗里帮忙试探过,人苏宁不是对燕七这小子毫无感觉,都到这了非得让人帮忙摁头吃嘛。
傅家明见他眸中的神情松动了不少,越发打铁趁热地积极出主意。
“你看,要是担心现在的处境会连累到苏宁,实在不行就像现在这般先悄悄的暗地里往来。
再说你不是也在积极配合改造做思想检讨,你老师那边一直也在帮忙你想的那事大概率会成功,到时不就都好了?你自己觉得对不对?”
略带迟疑地颔首点了点,燕北抬起头微眯起眼。
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,身上洒着阳光和随风婆娑晃动树叶的阴影交杂让人有些慵懒的惬意。
远山的绿意似并没有多少消减,可近处的地头却满是枯黄。
农闲中的村里,自那夜霜冻后人们都选择正午日头大的时候聚在村里晒谷场。
妇人边忙着八卦边不忘拉鞋垫或织毛衣的活计,老人们则聚在一起以烟叶为赌注的打麻将。
家中的汉子们倒是很少有闲得住的,不是围着该修修补补地地方忙活就是上山砍柴下河挑水。
只知青点的知青们还在悲催的水深火热中,苦哈哈的下地挖水渠。
处在半山腰的两人将下方睡卧在侧的大半个村子都尽收眼底。
“别看了,我说的你倒是往心里去啊!”
“啰嗦。”
“嘿,我这都是为了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