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想付爷爷的腿,阴雨天还会不会疼?”
“比以前可强太多了,这点痛不算什么。”
闻言似想起什么,付成功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丝缅怀与伤感,“还得谢谢你外公那老东西…”
眼见丫头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,暗暗恼火自己不会说话,付成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。
带着老人斑,枯瘦的手掌虎口处还有层厚厚的茧子,瞧着并不宽大却仿佛带着异常安稳人心的力量。
一老一幼两只手相碰的瞬间——
【“爸,你就听我一次劝行不行?就当我求你了!”
付成功虎目通红一片,脸上是从没有见过的愤怒,“走什么走?往哪里走?为什么要走?!”
“老子从来没有打过不战而败的仗!也没有当过落荒逃跑的龟孙!”
那咬牙切齿地几乎发自肺腑地咆哮,一声高过一声,像震地整个屋子都跟着颤抖,挂在墙上的伟人日历更是发出哗哗响动。
“我们当初流血又流泪,爬过死人堆豁出性命为的是什么?!就是这么…”
“爸!”
付新国猛地扯开嗓门嘶吼一声,瞬间盖过他的声音也顺势打断了他到了嘴边的话。
他疲惫不堪地抹了把脸,望着气得整个手臂都跟着轻轻颤抖,双鬓已爬满白发,一条腿承重也要努力站得笔直的老父亲。
瞬间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,几乎临近崩溃的边缘。
“爸,爸…就当为了我,为了英子亭子他们姐弟俩,爸,不去,咱不去淌这趟浑水行不行?”
“儿啊人这一辈子,若是没了良知,活着跟狗有什么区别!”
66年10月21日这天,付成功不顾儿子的祈求,毅然而然地去为曾经的老首长曾经的老战友奔波,诉冤翻案,深陷其中。
……
“爸,我已经悄悄找好了人,下放的地方在南湘古县,那边的县高官是我过命的战友,他会代我照顾好您…”
“爸您别担心我们,我和梅花去了那边会好好照顾孩子…”
“爸…其实我一直想告诉您,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,您说的话至今让我难以忘却,也羞愧不已…”
同样遭受牵连的付国新自顾不暇,只草草交代这几句话。
谁都不曾想,这一别就是经年再难相见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