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…”林淳欢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说法而安心,反而越发纠结,“妾毕竟是二嫁之身,只怕太后会觉得妾狐媚惑主,心生不喜。”
林淳欢的顾虑,其实也是皇帝的顾虑。
所以在往秦华山送信时,他只说了要立后,却并未明说林淳欢的身份,就是害怕太后会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心存芥蒂。
只想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,他再亲自前往秦华山向母后解释。
只可惜,计划赶不上变化,太后便是再不关心世事,对他这个儿子,还是十分上心。
“其实。”
皇帝深吸了一口气,看向林淳欢的目光有些沉重,“世人只知朕从前不近女色,却不知其原因,有些事,朕在心中藏了二十多年,如今既然决定娶你为妻,合该说与你听听。”
娶妻……
皇帝说的是娶妻,而不是立后。
林淳欢心底有一瞬触动,不过很快,便将这一分意动扫平,看向皇帝轻轻点头。
“朕的过往天下皆知,并不是什么秘密,只是世人大多只知其一,当初母后带着朕被那毒妇赶出家门,又逢大旱。”
“母后一介女流之辈,手不能提肩不能扛,要在那样的乱世养活自己,还要养活我这样一个累赘,何其艰难。”
林淳欢再次点头。
即便皇帝不说,她也能想象得到其中的艰辛,更何况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,太后过的,只会比她想象的更难!
“朕记得有一年,家里很长时间都只能喝稀粥,是那种……稀得米粒清晰可数的粥水,母后日日出门去寻活计,但那个时候,全身是力气的男人都排着队的抢活干,便是最苦最累的活,也轮不到母亲头上。”
“地里更是干涸一片,根本种不出东西来,饿死之人不计其数。”
“终于有一日,家里的米缸见了底,一粒粮也寻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