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的封言与黎袅袅心情是激动与亢奋的,就好像平淡无奇的生活中突然注入了一计神奇的色彩,让他们忍不住全身心沉浸在这一场“算命”当中。
“你七岁时家逢大变,病中母亲为救你被洪水给冲走了,而你父亲在奔跑的路上死在了大石之下,你与你的兄长、幺妹在混乱之中失散,最终是你独自一人逃到了异乡。”
她一边讲述,一边还让小纸人“表演节目”给南宫玉看。
他看到一个小纸人忽然“漂浮”了起来,手脚并用,疑似被水淹没了,最后消失。
这是他的“母亲”。
另一个小纸人跑了起来,忽然像被重物砸中,腰骨部位断折成两半,也化为了灰烬,这代表着“死亡”。
五个小纸人,如今只剩下三个在了。
南宫玉只觉自己仿佛站在深渊的边缘,冷风呼啸而过,那股寒意直直穿透骨髓,令人毛骨悚然。
明明他看的是小纸人,可是在某一个瞬间,他好像真的“看到”了一幕幕过去真实发生的场景。
不仅是他,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一样。
……明明是一场正经的算命,他们怎么忽然觉得背脊发寒啊。
“你长得好看,一路上受尽了各种异样眼光,你无法靠学识、力量跟本领来生存,后来你为了能够活下去,便将自己卖进了百花楼当清倌,而这期间你……”
随着她的讲述,代表“南宫玉”的小纸人也逐渐有了颜色,它变绿,代表他健康成长,它变红,代表他有了成长,它变黑,代表他伤心难过……
当自己的过往,从她口中事无巨细地讲出来,南宫玉坐不住“腾”一下站了起来,声线不稳道:“这些事情,你究竟背地里查了多久?”
又、又都算准了?
这么长一段内容描述,就愣是没有一点错误的地方?
他全都认下了?!
封言、黎袅袅跟春生三人,此时心底的感受估计跟南宫玉差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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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被黑暗笼罩,每一丝想法都如同被鬼魅的触手抓住,将它们曝光于众,那种每一个念头、每一个秘密都藏不住的恐慌如同瘟疫一般,迅速蔓延。
他们此时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激动跟跃跃欲试的想法了,满心只有一种让徐山山算命,等同于将自己赤身裸体坦露在众人面前的不安、慌惶、惊惧。
真是细思极恐啊。
这世上,只要她想,是不是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她?
徐山山知道南宫玉此时只是强硬撑着一口气不肯承认罢了,但这一口气,她会叫他服的。
“南宫玉,你此前有三劫,为命劫、运劫与情劫,皆已应身,可若我说,这三劫乃是你替别人受过,你可信?”
“什么命劫、情劫?什么叫我替别人受过?”南宫玉脱口而出。
见他顺着她的话来提出质疑,徐山山便知道他已信了大半。
“你的幺妹是不是自小面容丑陋,且还瞎了一只眼睛?”她问他。
南宫玉怔住,她幺妹的确自出生起,脸上便有一块大黑斑,占据了半张脸,还有一只眼睛视线模糊不清。
他们家想了很多办法,但有一个路过的老道士见后,却声称他幺妹的面相乃天生恶煞,需面丑眼瞎来镇恶,一旦祛除恐会祸及全家。
这话他们家人肯定不信,但也确实找不到办法来医治幺妹脸上的黑斑以及一只病眼的情况。
南宫玉问:“是又怎么样?”
“她学了一门邪术,以夺命、换运、转劫,将自己身上的‘痼疾’一一散去,而你们则是承受她一切的命桩”
“你别胡言乱语、颠倒黑白了!”南宫玉忍无可忍,他难以置信道:“你竟将你的过错推给一个仅仅只有七、八岁的孩子身上?”
徐山山没急着叫他相信,她只道:“若不信,等到了和歧城寻到她后,且看看她献祭了你们一家人后的变化便知真相。”
南宫玉狠狠咬紧下唇,双眸翻涌着墨汁般的颜色。
他不信她诬蔑幺妹的话,可矛盾的是,他又希望她说大哥跟幺妹还活着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