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清楚了这个学字,陆峰便埋头在了此间,将瓶子放在一边,自己坐在了狼皮褥子之上,将这卷轴展开,粗看起来,他便只觉得头大,这细细的看,便不是头大可解释的了。
便是晦涩难懂,止学到了跟前便觉得粗浅,陆峰借着外头的光,仔细的琢磨着上面的字句,止看得几个文字,陆峰便知道为何小五明之中,有韵律学和辞藻学了。
便是其中有些文字名词,须得以“巫教”亦或者是“佛门”的字典——韵律学的典籍来学习、对照,不然的话,啃起来十分之艰难,许多字句晦涩难懂,一音多义,一词多义,一个不对,陆峰也无有甚么泼天的自信逢凶化吉。
反正此刻的陆峰,便是能看懂,但是在理解上,便是半理解半不理解。如吃一碗香香的青稞炒面,止得粗粗吃一口,不能细细的细嚼慢咽,如此看到了晚上,也无有看够多少文字,便是这些看过的文字,也在仔细的咀嚼,思考,无有全部都学会。
直到这天都黑了,陆峰无有忘记自己还须得去和诸人吃饭,将此物珍惜的卷起来,再度放在了铜瓶之中,陆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,便是在吃饭的时候,陆峰和真识上师坐着,就是扎娃,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坐着还是站着。
陆峰看了一眼,就发觉诸人都不自在,这一点陆峰倒是无有甚么惊奇,便是僧侣之间吃饭,都是有一个上下规矩在的,这个规矩便像是鞭子一样,便像是烙铁一样,在不断的“碰壁”“受到惩罚”“耳熏目染”之中,形成了森严的壁垒,便是现在这上位者是陆峰,在这里规矩亦不能免俗。
便是陆峰认为无有必要,他们心中也惴惴不安,陆峰止说了一遍,旺杰大着胆子说道:“和上师一起吃饭,便会烂了舌头,下辈子会投胎到畜生,成为上师肚子里面的食物哩。
上师呀上师,我们可不敢这样做哩。”
真识上师反正自始至终都无有言语,他看的分明,反正这一座庙子是眼前这位永真上师的庙子,这些人是永真上师的人,更重要的是,一座庙子,两个“佛子”,这便一定是有什么说道的地方,对于这等地方,真识上师要做的便止是一个“看”字。
多听多看,菩萨自有指引。
旺杰说的实在,说完了之后便“嘿嘿嘿”的笑,陆峰顺着扫了一眼,便看到这里的诸多人的表情,虽然也不敢说话,可是隐约之间,都有认同旺杰的话语,陆峰便问了他们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,发生了什么,教育他们“六字大明咒”,叫他们时常念着这咒语,时时刻刻求得观世音菩萨的保佑。
和他们交谈了一二之后,便和真识上师去了楼上,不打扰其余的人吃饭。
便是如此,他们吃饭亦是有一个先后顺序,先是才旦伦珠,侍从僧,白玛,白珍珠,措索,随后才是旺杰等匠人,最后才是以前的脚夫和私兵,这便不是陆峰能够管理的了,止发善心,无有善举,便是害人,陆峰自然可以大放手下这些人,便叫他们去做自由民,可是做了自由民,不给他们饭吃,他们止会被别人抓过去,去做奴隶,甚至更加凄惨一些,被当做逃奴,这便违背了陆峰的初心。
这一点陆峰想得很清楚,所以他现在做的便都是他能做的。无有了人的世界,便无有了意义,人都死光了,密法域便止成为诡神的乐园,这般事情,似乎所有大僧侣和大领主都无有想过,但是陆峰不能眼看着这样。
生态坏了,谁都逃不掉,业力来了,谁人都只是业力之下的尘埃,止陆峰可无有想要做业力下的劫灰,便是不能阻止业力,起码要在陆峰离开之后,业力方才爆发,业力这种东西,能阻止便阻止,阻止不了那陆峰就自己走,这并不影响陆峰的“佛心”。
普度众生。
我陆峰/扎萨/永真,便也是众生!
陆峰和真识上师面对面坐下,二人都无有说话的打算,还是真识上师率先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,他说道:“便不叫佛子上来一起吃饭么?”
陆峰说道:“我是他的老师,我还不是他的本尊上师,至于吃饭,他和我们吃饭,止不自在,难道说我二人是菩萨,一举一动之间,都自然有无量智慧从举手投足之间出来不成。”
真识上师说道:“永真上师说话,便是如同金子一样珍贵,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极其的难得。”
真识上师轻巧的拂过了这个话题,开口便说道:“不过说起这些,那不若你便做了他的本尊上师,永真上师,你不晓得,做了佛子的本尊上师,那便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功德,便是以后到了轮回,亦也有佛子将你带回来,同佛子一同修行成道。”
陆峰说道:“我却无有伱说的这般信心,以后得事情,我也看不清楚,在这而言,我便是教他,他也无有受戒,须得从显宗学起来,甚么时候显宗便通了,再教育他密咒也不迟。
便是佛子,根器卓绝,学习便也是要学习的,止佛子的老师,亦十分之严厉。
我曾经听闻,便是那些大寺庙的佛爷,念不会经文,亦是要打手板子,不许吃饭,不许睡觉,站在寒风之中如同犯错的小僧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