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 饱受惊吓的一夜

邬常安又坐回牛旁边,抱着弓箭发了会儿愣,不知不觉靠在牛身上睡着了。

……

一声短促又尖锐的鸟叫猛地响起,鸟窝掉下地,一条吞吃雏鸟的黑蛇迅速在树干上游走,惊得林中鸟雀簌簌起飞。

沉睡的两人惊醒,火堆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,地上只剩星星点点的火星子。

不等僵麻的身体缓过劲,邬常安在黑暗中拉开弓箭,死死盯着不远处晃动的黑影。

“你、你……咳!你在做什么?”陶椿艰难地发出声音,她感知到危险,故作轻松地说:“鸟雀受惊,怕是林子里有什么野物过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邬常安回过神,缓缓放下弓箭,脸上的冷汗掉落,他这才感觉到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。

吓死他了。

两人都没再出声。

待林子里的动静平息下来,火堆又烧了起来,光亮给人安全感,陶椿和邬常安蹲在火堆边双双放松下来。

“你既然不愿意嫁给我,过两天我把你送回去。”邬常安受不住这般惊吓,也顾不上什么道义了,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女鬼丢出去。怕她会黏上他,不等她回答,他飞快地撇清关系:“挨了你的骂之后我就没了成亲的心思,是你姨母私下找到我赔不是,我才在长安等了半个月。你闹了吞药自尽这一出,在定远侯府待不下去了,你姨母说尽好话把你托给我,说不论死活,要把你送到你爹娘手上。”

陶椿摸着身上的红嫁衣没有说话。

“我把你送到你爹娘身边我再回去。”邬常安重复道。

“也行。”陶椿松口,“那劳烦你了。”

邬常安大松一口气,他轻快地说:“不劳烦不劳烦。那你继续睡,我不睡了,我来守夜。”

话落,他走到牛旁边取下两个包袱,这两个包袱是离开定远候府时,陶椿的姨母递给他的。

“这里面应当有你的衣物,你看看,冷了就再穿两件衣裳。”

陶椿拿两件厚褙子盖身上,头枕着包袱侧身躺下,听着不远处的吁气声,她盯着火堆偷偷笑了。歪打正着,可算等到了这句话,能回到原主爹娘身边肯定要比待在这个看破她身份的男人身边安全。

男人再来添柴时,陶椿能察觉到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,她不动声色地装睡,等脚步声走了,她缓缓吁口气,这才放任自己打会儿盹。

*

天色微微放亮,林中啾啾声四起,陶椿睡醒,她睁眼就看见男人坐在对面剥板栗,火堆上悬了个陶罐,陶罐外面还挂着水,看来是才挂上去。

板栗剥去褐色的毛皮,邬常安随手丢进瓦罐里,看见对面的女鬼睁着眼盯着他,他心里一紧,随即轻快地调侃:“醒了?你睡得还挺沉。”

天亮了,日头要出来了,他不怕她了。

陶椿支着胳膊坐起来,是睡得挺沉,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了,她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