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韶接过匕首,顺势将火把递给他。将匕首从刀鞘里抽出来时,看着刀刃反射出的寒光,微仰着头道:“舍得?”
李天流看一眼她面前腐败的内脏,又看向她:“不舍得,还我。”
陈韶勾一勾嘴角,“谢了。”
李天流哼了两声,没有说话。
让他蹲下来,将火把离内脏近一些后,陈韶拿着匕首,小心地划开肠道。恶臭立刻迎面扑过来,陈韶撇开头,稍稍躲一躲,等味道散上一些,才回头看着肠道尾端的一点食糜,近乎自言自语道:“陶阿妹是申正离开的陶家庄,被害大概在子正,四个时辰……如果陶阿妹离开陶家庄前刚吃过饭,就对得上了。如果不是离开前吃的饭,那……”
李天流道:“那什么?”
陈韶道:“那这些食糜就是跟着凶手吃的了。”
用匕首在食糜里搅一搅,陈韶道:“食糜细腻,应该是点心一类的食物。”
说着用力嗅一嗅鼻子,把蝉衣叫到跟前:“你闻一闻,是不是有迷药的味道?”
蝉衣忍着恶心,用力嗅了几下后,拿树枝在里面搅了搅,过后还不确定地又戳了几下旁边的脾肺等,才道:“如果这些像霉斑一样的血点子不是腐烂形成,那就是这些内脏的主人生前服用过迷药。”
陈韶看向她戳过的脾肺等组织,道:“腐烂形成不了那种霉斑。”
蝉衣觑两眼李天流后,说道:“那就是服过迷药了。”
话虽如此,陈韶还是将胃、肺、心脏等一一剖开,坐实了服过迷药的判断。
腐烂得更严重的那些内脏陈韶没有再动。
离开茅草屋,扯下蒙着口鼻的手帕,将匕首擦干净后,递还给了李天流。之后,吩咐傅九:“把那些内脏挖个坑埋了。”
等傅九埋完,陈韶又吩咐:“安排人将这里守好了。”
过后,她低头看一眼身上的污秽,还有行动间若有若无的腐臭,到风口处,用力抖一抖道:“村正呢,带他过来。”
村正是个刚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,跟着衙役过来,畏惧地看一眼鬼屋后,便要跪下,被陈韶制止,“家里方便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