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的话是一概听不进去了。
章明杰再三出面劝言,最后却落得一句“胆小如鼠”的唾骂。
“世族在他们当中安插了不少的人,好些都已然成为民社的领头人之一,他们信这些人多过我们。”
这话出口便是深深的无奈。
章明杰深知清流民社能走到今日的不易,他微垂着头颅,案几之下的手却握得骨节泛白。
他们搭上了那么多人命才走到今日,如此得来不易的果实却被皇权与世族的权势之争挑在刀尖之上。
“沈自轸沈大人可在帝京?”
章明杰不由想起了那个在雨夜派人救下自己的中枢中承。
虽然民间对于此人多是唾骂之声,但章明杰却并不这么看。
若没有沈自轸的谏言,没有他入中枢之后的扶持,清流民社不会发展得如此快。
他敢在世族杀意最盛的时候救下自己,便足见他并非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奸佞之人。
“我去问过了,听闻月前沈自轸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暂离帝京养病,皇帝几番传召都未寻得人,盛怒之下夺了他中承的位子,不过即便如此,沈自轸至今仍未现身。”
“恐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,早跑了。”
“章兄,此人作派哪里会是你的恩公,怕真当是认错了罢。”
青年口中的话说得几分不屑。
章明杰听闻这话却并未置评。
次日清晨,章明杰孤身一人出现在了沈府门外,他看着这不算华贵的门庭略有些意外。
沈自轸自入朝以来深得皇帝重用,这样的一个官,府门却这般寥落,实属罕见。
他上前叩响兽首铜环,未久便有一老仆模样的人来开门。
那老仆有些耳背,章明杰耐着性子交待了几遍他才将话给听全了。
末了,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递与老仆。
慎重道:“还请老先生务必将此信交予府上沈大人,务必、务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