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般的年纪,却能如此淡定地谈论自己的生死。
老者念及此不由摇了摇头。
饶是富饶如东境,也会养出如此冷淡的人心。
但幸好这丫头,心虽凉薄,人却是善的。
人心立命之观在于教养,身正者不走邪路,显然她自小受到了很好的引导。
而这也是为何即便寒州之上众人尚武弃文,他却从未放弃教小孙女读书认字。
使者等了半晌,才听老者垂目,将阿笙说给他的理由复述了一遍。
“她说她想散散心。”
得闻此言,使者眉目微凝,片刻间他反复思索这话到底是东境语还是寒州语,自己听着怎么不太像话。
“你还有问题?”
见老者已有几分不耐,使者当即低首躬身,退了出去,再不敢多问。
五日之后,王城之内。
天光犀利,遍照白色的王帐。
虎皮铺就的王座之上,男子以恶魁面具覆脸,他长发尽散,以一根骨簪约束一二,静坐间如狮虎之姿。
他静静地听完信使的回复,微微凝目,端视着来人。
“所以这名东境女娘人在何处?”
来人半跪在地,不敢抬头。
“越古使者正陪她往王城来。”
说着那人顿了顿,“不过因为东境女娘不能徒步跋涉,只能做牛车,所以要晚几日才能到达。”
“越古使者让奴先来回报王上。”
此话过后,高座之上再无回答,那低跪着的人脸上不由浸出了薄薄的汗水。
良久,方才听闻上首之人道:“她可说为何留下?”
来人闻此问,不由心中一喜,这个问题越古使者有交待过,自己定能好好答复。
“她说她想散散心。”
此话过后,那信使得来的却是更长久的沉默。
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”
但得了这话,信使复才彻底松了口气,低着身子,跪出了庭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