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
“在学堂受了些委屈。”
见裴清召眉头蹙起,金氏知晓他是在乎这个小儿子的。
“三清堂内多是族内子弟,身后谁没个依仗,今日听小桃回来说,堂内的人拿着身份嘲笑衡儿,说他是庶出,即便是家主一脉的子嗣,也得不了什么尊贵。”
裴清召有持家之权,旁系子弟的生死都在他的手上,哪里会真的有人敢对他的儿子说三道四。
裴清召听闻这话便知金氏要说什么,他将青山令放下,却并不抬头看她。
“改明儿给衡儿换个厉害点的文仆跟着去,小孩子的事,你就别跟着参合了,免得失了身份。”
金氏听他这话,捏着绣帕的手又紧了紧。
金氏这话无非还是想着裴氏正房的位置,李氏是庸国王族,金氏的位子自然不能比她高了去,但李氏多年无所出,又常年独居清幽堂修养,占着裴清召正妻之位,为府中上下毫无付出,这让她如何能甘心屈居此人之下?
从前只有她自己还好,如今却事关着孩子的前程,尤其是长子已到议亲的年纪,庶出的身份终究是个让人挑刺的理由,她才想着自己争取一次。
金氏自认要的不多,平妻之位足以,不过给个体面,但裴清召却顾着那遥不可及的李氏王族的颜面,多年来从不肯松口。
金氏听得裴清召这话,预料之中,却还是难免失望。
她声音淡了淡,回道:“爷多虑了,我哪有身份可失的。”
裴清召听得这话,眉间一蹙,却见金氏低身见礼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“往哪去?”
金氏并不转身,淡淡答道:“老夫人要去三皇宫祭拜,我已经跟夫人请示过了,明日便陪着一同前去,这也该收拾收拾了。”
这些时日,金氏往裴老夫人那走得勤,如今刚回来没几日,这又要走,裴清召虽然心中有话,但金氏能为他笼络老夫人,他也不能置喙。
见裴清召话未说完般,金氏堆着熟悉的笑转身向裴清召问道:“老爷可是有话要交代?”
裴清召看着金氏这样子又仿似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,一时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,思虑了片刻,还是挥了挥手,放人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