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双手越来越近,他也屏住了呼吸。
但最终她好似发现了什么,一双手也仿佛是受惊般缩回,果断转身离开。
而背对着床外的孙策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,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浓浓的失望。
不只是对乔玮没有认错人的失望,也有对自己的失望。
他忽然在想一件事情,如果……如果当初黄庆成功将乔玮献给他,而孙权没有察觉黄庆的动机,没有跟着去皖县见到乔玮的话。
一切会不会不同,今日承受这般温柔和全心全意对待的人,是不是就是他了。
孙策躺在这张原本属于孙权和乔玮的榻上,鼻尖传来一阵阵浅香,他是第一次生出了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嫉妒之情。
自己和徐氏不睦,家中也无人不知,他们新婚的时候,也曾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,但后来徐氏便渐渐变了,变得善妒、心狠,残害妾室和庶子庶女,如今更是疯癫无状,全然不顾体面,当着众人就能大吵大闹,落他的面子。
焕章阁乱糟糟的,一想到都令他心烦,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,即使是那几个姬妾的屋里也不想踏足。
不想居胥阁中,点着淡淡的安息香,古朴又没有过多装饰的屋子,无人打扰的安宁,连窗外的一片绿竹都能将烦躁的蝉鸣拒之门外。
倒是书案上和书架上还摆放着些许杂乱的图纸和账本,平添了几分生气。
孙权发觉孙策的眼神,小声解释道,“那是乔氏用的,连我也不让动,说是收起来她找不到了反倒麻烦,还要和我生气抱怨。”
听着是抱怨和不满,但语气里透出的却是淡淡的宠溺,仿佛这样的互动,是他们夫妻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孙策听着心里一阵酸楚,比起焕章阁,这里倒更像是世外之地,也更像一个家。
孙权也没拦着孙策灌酒,反让人取了所有的“家当”来,“乔氏不喜酒味,我这屋里藏着的也没多少,这些就是最后的存量,兄长要是不尽兴,我只能让幼煣去焕章阁取了。”
孙策苦笑道,“说得好似乔氏将你约束得多紧似的。分明是你也乐意教她管束。”
是啊,孙权乐意被管束,他不乐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