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颂双眼失焦,胸膛里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捏紧。
许久,她动动干裂的嘴唇,问道,“他呢?”
知道问的是谁,春夏抽泣着说,“灵柩在前院...”
灵柩?
温颂喃喃着,真是不想听的两个字。
不顾春夏的劝阻,她坚持起床,刚走到前院,便看见四周挂满的白绸,还有随风飘扬的白幡,周遭哭声此起彼伏。
温颂愣住,双腿仿佛灌铅,傻傻的站在原地,迎接着周围奴仆同情或不忍的目光。
春夏小跑跟来,为她搭上孝袍。
温颂和戏里的木偶一样,任由她摆布,眼睛直直看着正厅的一架棺椁。
周围除了沈家奴仆并未有其他来客吊唁,异常冷清。
沈国公又老了许多,一身衣袍变的空荡荡,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从背影中就能透出。
沈云飞因为伤口,趴在蒲团上,麻木的往火盆里放着烧纸。
冷峻的面孔被火光照的诡秘异常,一双漆黑的眸子,无悲无喜。
接连几日的打击,当初意气风发的人变得槁木死灰。
沈国公先看到温颂,他撑着腿艰难起身,“好孩子,沈家对不住你...”
温颂心口一哽,赶忙摇头,眼泪却先一步流出,“我才去见了他的,怎么会?”
她不明白,也想不通。
沈国公眼中晦暗不明,摇摇头,身子突然一个趔趄,小厮见状赶忙上前。
温颂自己身子也不好,刚想扶他,却先软了一瞬,幸好春夏在身旁,牢牢的抱住她。
沈国公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温颂的肚子,顿时,一直强忍的痛苦哀嚎从嗓中迸发,“我的儿,我的孙儿~”
听到他凄惨的声音,周遭无一人不掩面哭泣。
沈家三爷年纪轻轻就这样没了。
沈国公突然一口淤血喷涌而出,吓坏了在场众人,纷纷招呼着请太医,并扶他回房休息。
周围的嘈杂,沈云飞像是没察觉,就那样静静的烧着纸钱,不发一言,就连眼神都未晃动片刻。
只是听着沈国公的声音,脸色越发苍白,他看向温颂的肚子,眸中情绪复杂,突然晕了过去。
众人又抬他回房,刹那间,整个唁厅只剩温颂,春夏,还有几个预防她出事的丫鬟婆子。
温颂目光直直的看着棺椁,出声,“你们下去吧。”
春夏担忧的看着她,“姑娘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