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洲岁首,满城花灯,阖家团圆的时节,他病入膏肓,望着生母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。
莫弃视线模糊扫了一眼葳蕤的灯火,生生压抑下心中波动,如今已过七八载,那股执念,他还是放不下。
鹿傅然重新亲临朝政,边疆战报一封接着一封往他案桌上放,有好有坏,也有言官进谏,斥责他不顾边疆战事紧急,仍在宫中大办宴席。
他合上奏折,丢在一旁,问:“叶恩到安阳了吗?”
林诏回道:“到了,兵符也交到了四皇子手上,就等圣上旨意了。”
“朕踩着尸骨坐上这皇位,每一步都错不得,本以为膝下子嗣可以和睦,没想到又要重蹈覆辙。”他喃喃道:“朕不知是否真的是朕错了。”
“所有因果报应都是注定的。”
鹿傅然笑笑,应声道:“你同朕儿幼时就在一起,当然要为朕说话。”
“臣并无美化圣上之意,但南洲盛世是在圣上手中开启,皇子中纵有才华卓越者却不能担此大任,圣上身强力壮,何须听臣子之言非得交出手中权势。”林诏推心置腹说道:“先帝治理朝政昏庸,枉信奸佞,埋没忠臣,沉溺美色,若鹿裴有才能,李家为何会以兵权相逼先帝立圣上为储君?圣上念旧情,顾惜膝下子嗣,可圣上也深知这江山社稷在谁手上才可继续辉煌。”
鹿傅然看着他亦苍老的身躯,眼中竟有热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