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村长家点着蜡烛,窗上映着人影,老黄狗‘汪汪’了两声,率先一步冲进了院子,屋内就有人走了进来。
“云归来了?”
出来的不是田村长,是他儿子田明富,“俺爹在屋里头等你呢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搂着沈云归的肩膀,一副亲昵的姿态,“云归,毕竟是乡里乡亲的,也别闹得太难看了。”
“更何况咱们明水村你也知道,这么多年,就天佑一个读书人,这几日已经请了大夫治腿,等他好了,咱们村可就要出秀才了。”
说到这儿,田明富忍不住吐了口气,“你也知道,咱们明水村和牛山村挨着,但人家牛山村就出了个举人,处处压着咱们一头,凡是朝廷拨点银子啊,修水利,他们牛山村总是先得到。”
“反而是咱们明水村,好处没得到,反而赋税是最重的,原本和牛山村应该五五分,如今咱们承担七成赋税。”
“我爹啊,他是真的想让咱们明水村变得好点。”
沈云归不爱听这些,他只知道自己闺女受委屈了,怎么着都不能委屈闺女。
但沈东篱听进去了,田村长不仅是要银子,他更重要的是周天佑读书人的身份,想着能靠周天佑,跟牛山村打一场翻身仗。
那这是不就是说她要兴办学堂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一半?
两人进去,田村长正在炕头抽旱烟,‘吧嗒吧嗒’的雾气缭绕,沈东篱才进去就开始咳嗽起来,不由得庆幸父亲沈云归没有这种嗜好。
能呛死人了。
“田叔。”
沈云归还是很尊敬田村长的,喊了一声,然后才坐在凳子上。
田村长吐了个烟圈儿,“云归,刚刚明富都跟你说了吧,你也知道,田叔从来没求过你什么,这次的确是你家受委屈了。”
“但天佑是咱村里唯一的读书人,所以周家的事儿这次你就给田叔一个面子,就此揭过,如何?”
沈云归看了眼自家闺女,然后冷笑了一声,“田叔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我能不同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