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,那你还想要怎样。”落葵刹那间红了脸,扭了扭身子,这瓜田李下的,又黑着天,她实在是满身满心的不自在。
江蓠上下打量了一番落葵,今日这扮相着实不错,又娇俏又乖顺,与往日杀戮极重的模样全然不同,不禁玩心大起,冲着远处的牡丹楼努了努嘴,调笑了一声:“你这扮丫鬟总要善始善终,不然,你陪本少主去那楼里听一曲,喝一杯,权当谢礼了。”
落葵有些嫌弃的鄙夷着江蓠,摇头咂嘴:“你太招摇了,我怕跟着你,遭雷劈。”
“遭雷劈也是我陪着你一起,我都不怕,你怕甚么。”江蓠轻嗤一声,不管不顾的拉过落葵的手,做足了强抢民女,到楼里寻欢作乐的模样。
这时辰,牡丹楼里正唱着一曲香艳婉转的锁情肠,听的人肝肠寸断,百转千回,情难自已。
跑堂伙计见江蓠搂着落葵进楼,头戴金冠,一身红裳,贵气逼人,而搭在落葵腰间的那只手上,足足戴了三个金镶玉扳指,在灯烛里,折射出耀眼夺目的金光。
“这位爷,快请,雅座已经收拾好了,请。”跑堂伙计半躬身子,堆起满脸讨好媚笑,迎着二人到距离高台最近的雅座安置。
江蓠以一个极为嚣张跋扈的姿势,斜斜倚在椅中,衣领微松,脑袋轻晃,手上颇有节律的敲着膝头,听得津津有味,纨绔气质浑然天成。
而落葵此时扮的是个小丫鬟,只能依着规矩在江蓠身后站着,望着那一桌子瓜子蜜饯,水果点心,暗暗流着口水。
望着江蓠那副模样,她不禁暗叹,这回,江蓠的纨绔好色之名又要声名远播了。
江蓠听着落葵咽口水的声音,暗自好笑,故意拈起一块枣花酥,放在鼻尖儿轻轻一嗅,狡黠笑道:“都说南祁国人杰地灵,这点心也格外香酥可口啊。”
落葵皱着眉头,唇边微动,不停的恶狠狠的碎碎念。
江蓠把枣花酥放下,又拿起一枚此地的特有的枇杷果,此地的枇杷果与别处的不同,个个都有拳头大小,硕大浑圆,颜色橙黄微红,透着浓郁的果香,入口甜中带酸,十分爽口。
咕咚一声,落葵又咽了口口水,馋的简直要猛虎扑食状了。
江蓠险些笑出声来,一本正经的张扬喊道:“今个儿本少主高兴,赏你坐下,吃点稀罕的。”
落葵暗暗翻了个白眼儿,碎碎念了一句,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,坐下大快朵颐起来。
这浔阳城中的点心软糯香甜,水果清冽甘甜,每样都好吃,每样落葵都喜欢。
左右现下她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,没人认得她,也没人能记得住她,她丝毫不顾及形象,这个吃一口,那个尝一下,吃的急了,有些噎着了,又忙顺过江蓠的杯盏,灌了一盏茶。
江蓠没有听曲看舞,只一直侧目望着落葵,见她满脸渣滓,不禁且笑且叹,他素来见她,都是肃然而冷薄的,带着些淡淡的杀意,可现下却像个孩子,松弛而肆意,天真的笑,畅快的吃,这才是他心里放不下的那个她。
江蓠忍着笑,捏着帕子轻缓的擦去落葵脸上的渣滓,满脸的忍俊不禁:“你是饿死鬼投胎啊,慢点吃,这还有这么多呢。”
落葵撇着嘴莞尔一笑,继续往嘴里塞东西:“那谁知道,万一你跟我抢呢,我可抢不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