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蓠一下子松开了落葵的手,倏然起身,大惊失色道:“那,这,你等着我,我,我去给你找解药。”
“你等等,等等。”落葵勉强伸手拉住他的一角,险些从床上跌落下来,忍痛低笑道:“你,你别慌,这,这点毒,伤,伤不到我的。”
江蓠顿时松了口气,重新跌坐在床边儿,拉过她的手贴于面上,喃喃低语:“小妖女,你,跑了就是了,还,还回来做甚么。”
落葵摇了摇头,艰难道:“我若不回去,你拦不住菖蒲,他早晚都要追过来,如今我虽损了自己八百,但伤了他一千,算起来还是我赚了。”
江蓠一时唏嘘不已,张了张口,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。
寒风在碎石乱瓦中穿行,发出低低的嘶鸣声,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食着人心。
落葵挪动了下身子,不经意间牵动到了肩上的伤口,血狂涌而出,她痛的冷汗淋漓,张口便骂:“姓,姓江的,你不给我,不给我包扎伤口,是打算让我,血尽人亡么。”
江蓠顿时回过神来,松开落葵的手,去解她的衣裳。爱薇
落葵咬了咬牙,扶着江蓠的手翻了个身儿,露出光洁的肩头来。
只见那墨绿色的长钉钉的极深,只有丁点儿短粗的钉头留在血洞外,其余尽数没入血肉中,而一只百蛊之虫趴在伤口处,正大口大口吞噬着丝丝缕缕的绿色烟雾。
江蓠转瞬便明白了落葵为何丝毫不惧万毒宗的手段,这虫子虽说生的难看了些,但胜在无毒不噬,有这种异虫在手,还怕甚么万毒宗。但那虫子生的着实面目可憎了些,他试探了几下,转念想到那虫子趴在人身上,张口便能撕下一块肉来,便新生胆寒,左躲右闪的不知该从何处下手。
落葵知道江蓠的心思,回首艰难一笑:“别怕,不会咬你的,你先把长钉取出来。”她反手从发间取下那枚银簪子,递给了江蓠。
“有些疼,你忍着点。”江蓠死死按住落葵的肩头,抖着手握住银簪子,小心的挑开皮肉,可血还是在转瞬间便渗了出来。
落葵痛的不住打颤,身上起了薄薄一层冷汗,但却咬着牙一声未吭。
豆大的汗珠子从江蓠额角滑落,轻轻滴在落葵背上,她身子一僵,却不敢回头。
包扎伤口这种事,江蓠是做惯了的,常年修炼,身上带伤便是常事,可他从未这般手足无措过,即便是给自己包扎,也从未这般慌乱过,他的心一阵儿紧过一阵儿,迟迟不肯下手。